柏如月心頭升起了熟悉的自卑感，在這個女人的面前，她彷彿像是永遠只能夠活動在下水道的老鼠，到了夜晚，才能夠到垃圾桶裡去翻找吃的，若白天上來活動，就會被人人喊打。
見不得光。
人見不得光，身份也見不得光。
“言之，你怎麼樣了？”
柏如月很快看到被銬起來的柏言之，心裡着急不已。
再看旁邊一言不發，只面容保持着微笑，依舊被捧在中間的漂亮女人，直覺告訴她，這一件事很可能和唐果有關係。
她下意識覺得，唐果可能不會放過柏言之，心跳的飛快，正在想辦法，要怎麼讓才能夠讓柏言之平安的和她回家。
“唐……”
“柏言之夥同一羣半大的少年，到我公司樓下停車場，將我的車砸了。”唐果首先開口，示意身邊的徐青將手機遞給柏如月看。
柏如月接過手機，便看到了柏言之掛着興奮的笑容，拿着磚頭毫不客氣往一輛豪車砸去的場景，捂着嘴尖叫出來。
“言之，你怎麼能夠這樣做？你怎麼這麼不聽話，不懂事，媽媽辛苦工作，讓你好好讀書學習，你爲什麼總是給媽媽惹禍？”
柏言之只抿着脣，一言不發。
其實在砸成之後，他也突然有些後悔。
他都想好了，如果一會兒柏如月來了，他認個錯，賠錢的事情，他來想辦法。
沒有想到，還是和從前一樣，柏如月首先就罵他不懂事，罵他總是給她惹禍。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柏如月總是說他不懂事，總給她惹禍，要他學好，讓他出人頭地。
他當初主動提出從天才學校轉出來，有兩個原因，一，他感覺到學校已經不重視他，甚至不少同學在排斥他，因爲他的身份，他們唾棄他的身份，是秦霆那個男人，讓他的身份見不得光了。
第二，他看到了柏如月的辛苦，到普通學校去讀書，花銷不會那麼大。
到普通學校上學之後，他每天回來晚，逃課去網吧，其實是去想辦法賺錢了。
之前那個轉錢的方式他不敢用，怕柏如月生氣。
於是，他當上了某個大型遊戲的代練。
至於學習這裡，他也沒有落下。
他是打算，先攢個十萬給柏如月一個驚喜。
不過，後來等到的是班主任給柏如月舉報，他逃課不學好。
結果她來了學校，問都不問，直接將他罵了一頓，還打了他一巴掌，顏面盡失。
至於曾經的那個計劃，早就擱在一邊。
這一次也是一時衝動，和幾個朋友路過唐果公司樓下，沒忍住拿起磚頭砸了她的車門。
他原本以爲，這個女人會盛氣凌人的不放過他，甚至譏諷他，或者叫她身邊那些高大的保鏢折騰他。
哪怕是偷偷的將他弄死，可能也沒有人查到什麼。
但她沒有，她直接報警了，也沒有罵他一句，只輕飄飄的道，“你還是未成年，所犯下一切錯誤，都是你監護人的過錯。我的損失，你的監護人會全權承擔。”
那時，柏言之真的有些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