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死死記住這棲凰殿內每一張冷漠的臉,每一聲嘲諷的笑,發誓——
今日受此奇恥大辱,他日我謝容華必定加倍奉還!
我謝容華日後定要成爲這棲凰殿的主人,讓你們一個個,像我今日一樣匍匐在我腳下——顫抖!
謝容華額頭抵地,深深的一拜到地!
一道嫵媚的聲音,從謝容華頭頂落下,柔柔的卻是綿裡帶刺,頓時扎得謝容華鮮血淋漓!
“瞧瞧這小可憐的模樣,就連本宮看着都不忍心,難怪皇上會忍不住動心,臣妾這庶妹容貌好得……果真是肖似她那位名滿金陵的生母呢~”
敢這樣囂張說話的人,除了昔日寵冠六宮的鳳儀貴妃再無旁人。
謝鳳儀一字一頓笑道,言語間雖是求情,但任憑誰都能聽出那份咬牙切齒,和奚落之意:“看在臣妾的面子上,皇后娘娘就原諒她則個如何?”
就算謝鳳儀現下恨謝容華恨到了骨子裡,但是謝容華到底跟她同是姓謝,同出一脈。
私底下她再怎麼找謝容華秋後算賬都行,關鍵時候卻得一致對外,不能叫這些賤人們看了她堂堂鳳儀貴妃的笑話!
但,這並不能阻止謝鳳儀自己小小的報復一下謝容華的心!
這位嬪妃很配合的接話,其中以快人快語天真活潑的英貴人爲先,爛漫的笑問:“咦,貴妃姐姐的意思是,謝庶四小姐的生母長得很美嗎?”
“可不是麼。”
謝鳳儀慵懶的擡手撥了撥烏黑鬢邊的金色流蘇,眼波嫵媚的流轉,柔柔的看了一眼卑微地跪在地上的謝容華,輕輕嗤笑一聲,說。
“那位當年可是跟如今已經葬身大火中的金陵明珠……一樣引得無數王孫公子爭相追捧的人物呢~”
嘶——
除了淡定的皇后娘娘,還有鳳儀貴妃口中已經葬身大火的這位正主兒,其餘的妃子們在聽到謝鳳儀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都倒吸一口涼氣。
金陵明珠——
其實就是那些個貴公子喊得風雅,說得難聽點兒,本質上就是ji.女罷了!
在座的娘娘們,除了伊盈香,都出身名門望族,是身份尊貴的嫡小姐。
她們難以想象,謝容華的生母居然是一個ji.女!
頓時看向謝容華的眼神都變了,彷彿她像是什麼瘟疫或是洪水猛獸一般,在心裡從此將謝容華列爲拒絕來往戶!
貴族的驕傲,不允許她們自甘墮落跟一個ji.女的女兒打交道!
謝鳳儀挑起精緻黛眉,緩緩笑了。
笑容中滿是得意。
謝容華竟敢揹着她爬上皇帝的牀,她就絕了謝容華的路,斷了她跟這些妃子相處的途徑!
這樣,就算謝容華得了皇帝的寵愛,也只能站到她謝鳳儀一邊!
謝、鳳、儀!
謝容華纖纖素手指甲死死陷入掌心,心中大恨!
恨不得將謝鳳儀扒皮拆骨,喝血吃肉!
前世,謝容華是在謝鳳儀的安排下,一步一步受寵,謝鳳儀自然爲她保駕護航,沒有爆出她生母是金陵名.妓這樣不堪的出身。
因此謝容華椒房獨寵雖然遭人妒恨,卻沒有遭受像如今這樣……人人避之不及的厭惡待遇!
謝鳳儀打着讓謝容華獨木難支的主意。
不過……
白墨可是打算讓謝容華和謝鳳儀鬥個你死我活,等着兵不血刃坐收漁翁之利呢,自然不能這麼快就讓謝容華一敗塗地。
給她點兒希望,再讓她絕望……
這樣一次、一次、又一次的重複循環,這纔是真正的軟刀子割肉,折磨人呢~
是以,白墨沉聲開口道:“諸位妹妹慎言,如今謝四小姐是皇上的女人,也是能輕易編排的?”
低低竊笑,頓時住口。
見狀,白墨滿意一笑,擡手道:“既然貴妃妹妹都爲你求情,本宮就恕你無罪,謝四小姐起身罷。”
謝容華鬆死死咬了下脣,鬆開之後,再次磕了個頭,叩謝道:“臣女謝皇后娘娘。”
白墨漫不經心的笑道:“謝四小姐莫要謝錯了人,本宮是看在貴妃替你求情的份上。”
這是要讓她向謝鳳儀——低頭!
謝容華壓下喉間翻涌而起的腥甜,膝蓋跪地調整了個方向,伏在謝鳳儀腳邊,磕頭道。
“謝……貴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