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位貴女們,被西涼煙含上內力的琴音影響。
雖然不至於像是西涼煙遭到反噬那般嚴重,但是卻有一團悶煩之氣隱藏在胸口,久久不能吐出。
這些身嬌體貴的官家小姐們,均臉色微微蒼白,擡手捂着胸口,難受得眉心微微蹙起。
只是礙於君王以及他國使臣在場,便只好強忍着,不敢說出來罷了。
原本,她們還不知道自己身體突然出現頭暈胸悶等症狀,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現在聽白墨這麼一說,恍然大悟的同時,自然求之不得。
嘴上紛紛致謝:“多謝慕容小姐……”
鬥琴是西越國的那位婢女提出來的,慕容歌在比試中勝出,剛剛纔得到聖上的嘉獎,這些貴女們自然不會將身體不適的原因,怪罪到她頭上。
要怪,也只能怪那不自量力的西越婢女!
假仁假義。西涼煙站在鳳傾城身後,運功平復着體內亂竄的真氣,聞言不禁在心裡冷嗤一聲。
白墨卻已經重新坐下,指尖放在琴絃之上。
她現在要彈的,是《清心咒》。
慕容歌的身體裡沒有內力,想要得彈完一整首,才能撫平在場衆位貴女們體內被西涼煙弄得紊亂的氣息。
一整首就一整首吧。
白墨靜下心,屏氣凝神。
纖長白皙的手指,立刻撥動出一段音符,宛如九天之上傾瀉下來的冰泉,沁人心脾……
衆人只覺得眼前一亮,似出現一幅青草沁綠花朵芬芳的畫卷,掃去剛剛血流成河的金戈鐵馬暗沉濃重……
胸口的氣息,頓時慢慢的舒展開來。
這個時候,飛來一陣蕭聲。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
雖然是半路而來,奇異般的融合入琴音之中。
衆人都有些好奇——
這是哪裡傳出來的蕭聲?
白墨卻並未張望尋找蕭聲源頭,指尖下的旋律與音調都不曾變動分毫,彷彿絲毫不關心與她琴簫合奏之人,到底是誰一般。
但是,那紅脣卻悄然揚起一個弧度。
在燦爛日光下,流轉着灼灼光彩。
白衣墨發的少年,手執碧玉蕭,一步一步沿着臺階,步伐優美緩慢的走上鳳凰臺,最終映入衆人的眼簾。
那白色衣襬上面繡着的精美銀線暗紋,行走間在燦金流光下,漾出耀眼奪目的光澤。
有人認出這位少年的身份。
“原來竟是胤王府世子啊。”
“胤王府世子不是一直在外遊學麼,何時歸來的?”
“……”
原本正在運氣平息紊亂真氣的西涼煙,在白衣少年出現的那一刻,就徹底心境大亂。
……師兄。
一口鮮血噴出,身體軟軟往後倒去。
西越大皇子臉色劇烈一變,最終只是握了握拳頭,咬牙吩咐侍從將西涼煙給帶下去。
一個婢女的死活,容不得西越國大皇子太過關心。
西涼煙在被侍從扶走之前,眼睜睜的看着,那白衣墨發的少年輕輕用碧玉蕭吹着一首《清心咒》,一步一步走到鳳凰臺上撫琴的少女身側。
一琴,一蕭,一璧人。
哪裡是什麼《清心咒》,在西涼煙聽來,分明就是——
鳳、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