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陳韻兒同樣很想問——
“豔彩大人,你爲什麼不讓我殺了慕流蘇?反倒是去弄死那個沒什麼用的二姨太?”
提起‘慕流蘇’這個名字,陳韻兒就咬牙切齒,就連她這種新生陰魂對千年女鬼身上天生的畏懼都似乎減輕了一些。
雖說陳韻兒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四陰之女,只要給她時間,假以時日她必定會成爲爲禍一方的厲鬼,就連茅山道士都奈何不得她。
若是等她成了氣候,怕是連豔彩都要忌憚三分。
可是如今陳韻兒才身死七日,修爲尚淺,不過是所有鬼中最菜鳥的存在,就連不是厲鬼的普通鬼都能來隨意欺凌她。
就連曾經的豔彩,也是從死後被任意欺凌再到逐漸強大這個過程過來的。
陳韻兒本來也不能避免這個過程。
然而,她卻運氣好——
在她被薄梟掐死的那一刻,豔彩就已經感知到四陰之鬼的存在,將她給帶入古畫中,避免她成爲孤魂野鬼被其他猛鬼欺凌。
是以,那一張草蓆裹了送出帥府外,隨意找了個地方草草埋葬的‘陳韻兒’,僅僅只是一具了斷生機沒有靈魂的軀殼而已。
真正的陳韻兒,依舊留在帥府裡,潛伏在豔彩棲身的古畫中,成爲了豔彩的手下。
前面七天,陳韻兒的靈魂脫離軀殼,卻還不能叫做鬼,只能稱作沒有任何意識的遊魂,只有到了頭七子時方過,遊魂生前意識逐漸迴歸……
這時,纔算成爲——真正的厲鬼!
當然,陳韻兒眼下還算不得多厲害,至少豔彩一個小手指頭都能碾滅她,否則昔日心高氣傲的北城第一美人,怎會甘心臣服於人、不,是……鬼?
但是,在鬼中最爲菜鳥的陳韻兒,對付人間普通的老弱婦孺卻是手到擒來。
陳韻兒只是纏上二姨太,在子時現身將她困在幻境裡面,二姨太就經受不住冤魂厲鬼的恐嚇,被活生生嚇得心跳驟停,沒了呼吸……
所以,二姨太的死相纔會如此詭異奇怪。
而當厲鬼殺人犯下業障,它的修爲就會增長几分,虛弱的鬼魂逐漸變得凝實,最終……
可以變得跟豔彩一樣魂力高強光鮮亮麗,甚至只要不碰到剋星,跟人一般無異。
帥府衆人都以爲,陳韻兒頭七回來找二姨太索命,是因爲她覺得自己的葬禮簡陋,二姨太輕踐了亡人。
然而,只有陳韻兒知道,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美得有幾分恐怖的女子的吩咐。
豔彩被佛印金光“卐”打傷,這符咒是魂力的剋星,因此修復起來極慢,到現在她的臉上依舊存在着像是整張皮從面頰生生撕落,露出裡頭血肉模糊的傷痕。
半面光潔無暇絕色嫵媚,半面血肉模糊異常可怖。
這也是陳韻兒爲什麼說豔彩美得恐怖了——
光看完好的那一面,自然是個美人。
而見到沒了皮膚只有血肉的那一面,則真真是恐怖了!
饒是陳韻兒如今自身都已經是厲鬼,見到豔彩這副模樣,都忍不住想尖叫一聲‘鬼啊!’。
只不過這種衝動被她爲數不多的理智給戰勝了,她又不是嫌活太長!
如今都已經是鬼了,再死……就是魂飛魄散!
而眼前這個看起來陰森戾氣的女子,絕對這個能力讓她魂飛魄散!
陳韻兒絲毫不懷疑,因此對上豔彩說話,哪怕明明心裡有十萬個不解、疑惑、憤恨,語氣裡都免不得帶上一絲小心翼翼。
聽完陳韻兒隱隱含着質問的疑問,豔彩冷笑一聲,伸出手撫上那半面恐怖血肉模糊,這纔開了尊口,嫵媚動人的嗓音裡隱含着深刻的恨意,緩緩道:
“……殺掉慕流蘇?你以爲我不想嗎?”
第1225章 民國:狠辣少帥,別過來!(96)【(那是一隻筱)打賞加更】
說着,豔彩嫵媚動人的美眸危險的眯了起來——
那日,她與薄熙之纏綿歡好之時,着了道變成如今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豔彩曾經猜測過,會不會是薄熙之害她?
最終,被她給否決了。
推算來推算去,最有可能害她之人,就只剩下……
慕、流、蘇!
一來,她是薄熙之名義上的妻子;
這二來……
就是洞房花燭夜那天晚上,她想去給慕流蘇一個警告教訓,卻被白墨好似早有防備地給弄得一身狼狽……
所以,這讓豔彩在心中認定——白墨不簡單。
自然而然,這個不簡單的人就是在薄熙之身上下符咒,對付她的人!
這麼想着,豔彩神色愈發危險,然而她手上撫摸面頰的動作卻愈發的溫柔……
看見豔彩那纖纖玉手像是情人之間的纏綿之吻般,撫上自己潰爛得只剩下血肉的面頰,陳韻兒並不怎麼凝實的身軀冷冷一個激靈!
儼然有受到了嚴重驚嚇接近於魂飛魄散的趨勢啊!
都說人死前是什麼樣子,死後變成鬼在法力低微不足以化形之時,就會維持着死前的模樣。
只有當修煉到某一種境界,纔可隨意幻化成生前最美的模樣。
豔彩能擁有古畫這樣好的棲身之所,並不像是魂力低微,那麼她這是……
被人打傷了,傷口尚未完全修復痊癒,是以才顯得這樣恐怖?
不過就算是這樣,看到豔彩臉上只修復好半面的容貌,剩下那被剝去皮可怖的另一面容顏,似乎不難想象豔彩死前是什麼模樣。
被……剝了皮。
一想到這個可能,陳韻兒身體顫了顫的同時,心底涌起一股反胃噁心之意……
很快,她的大腦就被另外一件事情佔據——
豔彩臉上是傷口未愈,再聯繫她剛剛所說的‘……殺了慕流蘇?你以爲我不想嗎?’
陳韻兒美眸倏然不可置信的瞪大,倒吸了一口涼氣,牙齒打顫道:
“……難道豔彩大人您臉上的傷,是被慕流蘇給弄的?!豔彩大人您有上千年的修爲,她慕流蘇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凡人,哪裡有這麼大的能耐竟然能把您傷到這種程度?!”
說到最後,陳韻兒語氣明顯不屑且憤憤然起來。
這個話題,讓豔彩十分不悅,她不準備朝一個只收服了短短七天,忠誠度不高的小嘍囉,展現自己心底的傷口,還有狼狽的一面。
豔彩只是微微轉移開話題,將纖纖玉手不動聲色地收回,口吻高高在上的命令警告說:
“慕流蘇不是你能動的人,你也動不了!”
豔彩沒有說的是,哪怕是如今的她,也忌憚白墨隨隨便便畫的那道符咒裡的佛印金光,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只有徐徐圖之,以血祭大陣,除去這個剋星死敵!
當然,這樣丟臉的事情,豔彩也不會在手下面前說的,她只道:
“慕流蘇——本宮要親自取了她的性命,以血當日之恥!”
“至於你……”
說着,豔彩眼眸流轉了下,朝陳韻兒一眼橫斜過去,帶着數不盡的戾氣與威壓,令陳韻兒打從心底裡不敢違逆她的命令。
“等再過七天,便按照我的命令,去殺另外一個人……”
陳韻兒顫巍巍的擡頭望着豔彩,顫着聲道:“敢問豔彩大人,你說的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