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劫匪端看這女子身邊兒連個丫鬟伺候也沒有,便是車伕,也不知跑哪兒去了。
孤身一人,若是此放過,傳出去他們兄弟還如何立足?
於是,那劫匪頭頭略略沉吟半晌,舉着刀道:“若是沒錢,那小娘子便只能留下,做我的壓寨夫人了!”
“哎?壓寨夫人?壓寨夫人好!”幾個手下紛紛附和。
鳯兮不怒反笑,手裡打着旋兒撫摸懷打盹的銀濁,語笑嫣然道:“可是我對這兩樣都沒興趣,怎麼辦呢?”
大漢一怒,便想出手拽鳯兮下來。
鳯兮脣瓣一挑,單手飛快結了個印,便想點出去。
忽耳朵微動,雨夾雜破空聲飛速而來,她手下一頓,剛結好的印便散了去,微微擡眼,壓下心的訝然。
“是他?”
那日江南湖畔,撿了她紙傘的那位小道士?
鳯兮委實算個懶人,既然有人做了那出手教訓歹人的苦差,她便樂的自在。便捧着下巴優哉遊哉的觀看雨幕的打鬥,心內還有心思調侃一番,如今,可算是也經歷了話本里的英雄救美?
只是不知,這位忽然出現的英雄,爲何恰巧在她趕往揚州的路。
只見男子一身雪色道袍在雨翻飛,這會兒雨下的急,他身影極快,竟絲毫沒有沾溼他衣袖半分。幾個劫匪功夫實在沒修煉到家,男子壓根未抽出手寶劍,只用劍鞘,便將幾人打的落花流水,連連告饒。
鳯兮還未看盡興,便見幾個劫匪互相攙扶着匆匆逃命去了。
戚弱水收了劍,腳尖輕點,徐徐落地。
回眸恰恰撞進一雙含笑的盈盈水眸,清潤明澈如一池泉水,生生要將人心魂吸進去似得。
“看夠了沒?”他收斂心神,蹙眉低聲道,語氣裡帶了絲不易察覺的懊惱。
鳯兮眨眨眼,她生來便是個淡然性子,雖不知從前什麼樣,但面對此時的場景。男子救了她,卻反被她當做演戲來看,還被撞了個正着。若是尋常女子被揭穿後,怎麼也會臉紅一二吧?
然她最是與衆不同,居然實誠的點了點頭,語氣裡不無憾然,“沒看夠。”
那樣出衆的武功身法,雪色道袍在雨飄逸,襯着那張絕色的面孔,叫人看一百年也看不夠。
剛想到這裡,鳯兮咂舌,想那崔畔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她也從未如此覺得過。沒成想,她還是個隱藏極深的女色|狼呢?
師門全是男子,身邊鮮少被人如此明目張膽的盯着過。戚弱水劍眉緊蹙,不悅道:“虧你還是個仙子,竟能忍受幾個小劫匪的唐突,還有,我從未見過似你這般不知禮儀的仙子,如此盯着一個男子看,不覺害臊嗎?”
鳯兮愕然,“我是仙子?撲哧——”她笑着搖搖頭,反駁他,“你定然是看錯了,並且,我確實不覺害臊,你長得好看我纔看你,若是你長得不堪入目,便是求我,我也不稀罕擡眼看的。”
“你——”戚弱水氣結,他又慣常是個悶葫蘆,自知說不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