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再爲他說話,不若我送你去伺候他罷!”
蘇葵是喜歡喜桂這小丫鬟的性子沒錯,但拎不清的下人,她可不喜歡。
喜桂頓時被嚇得夠嗆,她撲到蘇葵腳下,眼淚嘩啦啦往下掉,“主、主子,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不要把奴婢送人,是奴婢的錯,今後奴婢再也不說了!”
蘇葵本意是警告她,也沒想把她嚇壞,只拍了拍她的頭,沒哄她,淡淡道:“你知道就好,喜桂,我是很喜歡你的,但是,這些話,今後我不喜歡聽,你也別說了,懂嗎?”
“是,奴婢明白!”
打發走喜桂,蘇葵嘆了口氣,垂眼望着茶盞中幾根上下漂浮的碧螺春出神,就聽門口處傳來男子穩健的腳步聲。
這個點,不可能是胥問柳,所以,不用擡頭,蘇葵就知道,只能是邵瑾瑜無疑了。
喜桂根本攔不住他。
“外面下這麼大的雪,王爺過來做什麼?”
蘇葵甚至沒有起身,邵瑾瑜臉上帶着跟胥問柳打架後留下的傷痕,威儀無存,只剩狼狽。
他大氅下裹着一鼓囊囊的東西,蘇葵挑挑眉,明知故問,“王爺懷裡抱着什麼?”
她素手纖纖,不緊不慢給他重新倒了杯熱茶,這才邀請他坐下。
邵瑾瑜抿脣,一言不發的拉開大氅,露出被嚴絲合縫包裹的襁褓來,裡面,竟然是一個嬰兒。
蘇葵給面子的做出吃驚的模樣,捂住脣,“王爺帶個孩子到我這裡做什麼,天氣這樣冷,你想凍死她嗎?”
邵瑾瑜坐下,也許真的是父女連心,孩子在他懷裡,一路走來,乖乖的吃着手指,竟然真的就沒有哭了。
他愛憐的伸手颳了刮她嫩嫩的臉頰,脣角不由揚起一抹溫柔的笑,這纔回答蘇葵的話。
卻是答非所問。
“傾鸞,我後悔了,後悔曾那樣對你。我已經昭告天下尋找名醫,你不要跟胥問柳走,重新做我的王妃可好?”
漆黑鳳目深深的望着面前的女子,女子容貌姣好,脣紅齒白,她坐在花窗邊上,窗戶撐開,幾枝梅花探進來,落在她肩上,她悠悠捧起一盞清茶,幾縷熱霧升騰,氤氳在她面上,越發溫柔。
邵瑾瑜眼裡劃過痛苦,又追問一遍,“可好?”
他伸手便想握蘇葵的手,“今後,這孩子,會叫你母親。”
蘇葵原本沒什麼感覺,聽到這句話,一口水沒嚥下去,差點被噁心死。
她一把抽回手,笑靨如花,眼神譏諷,“王爺說什麼呢?您怕不是忘記了,我沒有孩子,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又怎麼會有孩子喊我母親??”
“我可以彌補你——”
“夠了!”蘇葵不耐煩了,她抿脣,神情漠然,“你的彌補,就是讓我照顧仇人的女兒?當初的一切都是你選擇的,選擇權不在我,你選擇了夏煙,任由夏煙給我灌下絕子湯,這都是不爭的事實!”
她胸膛起伏,屬於柳傾鸞的怨氣左右了她的語氣,她雙手攥緊又鬆開,如此反覆,訴說着她心裡頭的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