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那這件事可得好好查一查了——
還是說,那些人終於按捺不住,準備向皇家出手了?
蘇葵自然能感覺到頭頂的視線一直緊緊鎖定在她的身,但她只是不慌不忙的擡起頭,小臉蒼白帶着一絲苦笑輕聲嘆息道:“沒人教兒臣,此番話都是出自兒臣的肺腑之言。 經歷了一番生死,兒臣總算能理解了父皇的厚愛與良苦用心,之前老是頂撞您,兒臣當真是罪該萬死!“
永祿皇帝眼皮跳了跳,“說什麼呢,朕莫非還能跟自己的孩子計較這些?你身體還未痊癒,快進去坐着,外頭冷!”他伸出大掌攬住蘇葵瘦弱的肩膀,將她帶入內殿。
整個內殿鋪了地龍,腳下更是鋪了一層紅色與金色交織的地毯,裝飾延續了景流鳶一貫的豪奢風格,極其輝煌刺眼。
剛走到內殿,蘇葵砰地一聲跪倒在地,這動作可嚇了皇帝一跳。
他眼神定定看着蘇葵,他發現,自從這個他親自冊封的長公主落水甦醒後,變得她越來越看不懂了。
以前,她可是從沒在他面前下跪過。
但思緒雖然劇烈翻涌着,永祿皇帝手動作卻迅速的想將蘇葵拉起來,沒成想她卻是鐵了心不肯起身。
永祿皇帝無奈,皺眉問:“流鳶,你這是何意?”
蘇葵認真磕了一個響頭,那劇烈撞擊地面的聲響令旁人聽了都覺得耳朵發疼,擡頭時素白的額頭已然青紫了一大塊,看去極爲嚇人。
隨後,她仰起蒼白的小臉,顫抖着脣瓣道:“父皇,今日兒臣想向您求個恩典!”
“說說看。”永祿皇帝沒有隨便答應,他轉着拇指的墨玉扳指,思緒飛快轉開了。
他想不通一向嬌生慣養,不肯受一點兒罪的景流鳶這次對自己大下狠手,還是她最珍愛的臉蛋,目的是爲哪般——
蘇葵咬着脣,垂下眼睫顯得極其可憐,“兒臣未經父皇准許,今日私自帶回了一人,還請父皇恩准他留在長樂宮!”
“是誰?”皇帝眉頭倏地擰緊,他好像已經模模糊糊猜到,這個人,到底是誰了……
“是九皇弟……”
“砰!”永祿皇帝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桌案的茶杯被他的動作震落到地,茶水濺了滿桌滿地,頓時室內狼藉不堪。
“流鳶!你太自作主張了!你可知他是戴罪之身,怎可不經批准便私自帶他出了掖庭?!”
蘇葵知道,事情遠沒有那麼容易結束。
她身體劇烈顫了顫,身子一晃便要向後倒去,紅蓮飛快撲來扶住她,入手肌膚一片冰涼。
紅蓮大驚失色,“公主?公主您怎麼了!快叫太醫!”
“不,我話還沒、沒說完……”她手用力的握緊,臉色已經變得毫無血色,襯額角的青紫,更顯觸目驚心。
“父皇,錯的人是如妃,跟九皇弟無關,您讓一個小小的孩子待在掖庭那種地方,處處受宮人磋磨,您於心何忍?他可是您的兒子啊!父皇!”聲音顫抖,字字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