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張薄薄的信紙上有着兩皇彼此的刻印,想要造假都極難,更不用說烈老元帥對東霍皇帝筆記的熟悉,不用看內容是什麼就知道這是誰寫的。
只是看清楚內容,更讓烈老元帥啞口無言。
張了張口,面色彷彿蒼老了十歲。
信紙上,明明是兩對立的國皇卻爲了剷除烈少帥和烈焰軍共同算計出得法子,包括在邊境誰是叛徒一事……全部記載着詳細。
“沒想到……叛徒居然是他。”比起皇帝想要剷除烈家並無過多的震驚,反倒是因爲知道誰是叛徒讓烈老元帥更加無法接受。
要知道那人可是他一手提拔跟在烈少帥後面的,如今被說是皇帝的走狗、老元帥在這證據面前想不相信都難。
相比較烈老元帥的頹廢,沈子遇倒是沒什麼改變,只是在那雙漆黑眼瞳的深處劃過一分隱晦。
雖然早就知道原主父親的死是因爲霍帝,但沒想到他能愚蠢到這種地步。爲了除掉烈家甘願與虎謀皮,要不是因爲原主挑起了烈家的大梁,估計這信上的另一位皇帝早就領兵踏入東霍國了。
就算如此,東霍皇帝還是不願放過烈家和烈焰軍。
對皇帝而言,烈家就是大患!
“邊境那邊,我會處理。”看着烈老元帥紅眼恨不得親自宰了那個背叛的叛徒。
烈老元帥將目光從信上移開,蒼老的眼神再看看自家孫女、不由自主想起烈家的一切……明明只是爲了護國而已,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慢慢被安上了“叛國”的心思。
連着他唯一的兒子都不肯放過。
不管皇帝的錯與否,烈老元帥此刻只恨自己的愚忠。
是啊,愚忠。
他自己也明白。
明明早就清楚皇帝的心思,可說到底他還抱着那一份期望和忠誠,什麼都不願調查。說白了,其實就是逃避,用兒和孫的命在賭。
如果不是沈子遇將這信坦白放在他面前,他指不定還會繼續逃避。
正如沈子遇所說,烈老元帥即便對皇帝積攢了滿格的失望,但也不見得他會允許烈家叛國亦或者不忠於皇。
如今是皇帝將刀架在他們脖子上逼迫選擇,皇帝想要的不僅僅是一個烈家,還有那五萬信賴着烈家的烈焰軍!
也因爲烈老元帥還是元帥,所以他對烈焰軍和孫女的感情更深。皇帝無法繼續對烈府和烈焰軍容忍下去,既然已經動了十足的殺意,烈老元帥再是如同老古董的固執就未免不把他的將士當成人命了!
那雙蒼老的眼睛裡不再渾濁,想通了這一切除了苦澀之外也有決心。
“你……放手去做吧。”
沈子遇將這麼擺放在他面前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算他不能當真對皇帝動手、也絕對不會阻止孫女。
沈子遇拱了拱手退出了這屋子,留着烈老元帥一個人在裡面靜靜。
烈老元帥悲哀的不光是因爲皇上,還有他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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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了?”顧尋寒在院子裡坐着,抿了口茶、看着小東西從那邊回來的輕鬆,心裡儼然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