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膳食吃得皇甫梟一臉懵。
平日還知道忌口的他，整頓飯下來只顧着發呆自顧扒着米飯，餘光不時掃向大吃的沈子遇，直到她離開，他還沉浸在那抹異樣當中。
等會兒，他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皇上，飯菜可是不合口味？”小太監在皇甫梟身側小聲喊到，眼看着皇上盡數將米飯全部扒到了桌子上，連嘴巴都未張合。
皇甫梟回神，看着自己位子上的狼藉，面露小小的尷尬：“皇叔呢？”
小太監老老實實的回答：“攝政王方纔食完，已出了宮。”
聽到小太監的回答，皇甫梟蹙了蹙眉頭，放下還在手中的碗筷：“收拾了吧。”
很明顯，他也沒了心思吃。
小太監得令命人收拾了乾淨。
良久，皇甫梟還在凳子上坐着，兩隻眼微微失神，想着先前沈子遇在榻上睡着時的美景，心臟處的跳動越發急促。
“皇上、皇上？”小太監連喚了好幾聲，看着皇上還以爲又被攝政王欺負了，“可是攝政王又做了什麼？”
小太監是自己人，對皇甫梟自然是忠誠的。
皇甫梟二回神的時候，眉頭緊蹙，只覺自己太不正常了。想起皇叔今天的態度，比起他更爲詭異：“小德子，你覺得皇叔是個什麼樣的人？”
突然間，他有些迷惑。
在曾經的印象裡，他對皇叔一直抱有有色眼鏡看待，自然覺得她做什麼都是不好的。
但現在，今天他看到不一樣的沈子遇之後，心底一直有股聲音告訴他，她不是這樣的。
小太監，也就是德公公聽到主子問話也是一懵，他還是照着以前的說法盡數回答。
只是這次得不到皇甫梟的贊同，反而在他心裡牴觸着這些：“皇叔倘若優柔寡斷，皇甫皇朝還會是皇甫家的嗎……”
這句話出口，並非是要德公公回答。同樣的，德公公被皇上這一句反問、顯然也怔住了。
皇上說的沒錯，倘若攝政王往相反面走，這皇家遲早會變天。再者，攝政王固然狠辣，但他所殺之人都是該殺之輩。更何況倘若沒有攝政王在上頭壓着，那軒王……勢必也想要這位子。
皇甫梟捫心自問，皇叔她當真想要皇朝嗎？
不，如果皇叔真的想要坐上這把龍椅，但憑着這七年她的手段，即便是坐上了也沒人敢說她不是。即便她並非父皇親生血脈，她的能力實打實讓朝臣服氣。
可她沒有，除了一心處理國事，他絲毫也沒見她有過什麼貪婪。
如果不是，皇叔想要的又是什麼呢？
在那雙冷漠的眸子裡，他看見的只是一片虛無。
“虛僞。”
這是她今天對他重複了兩次的詞，先前想不明白，這下將這些盡數理通了之後皇甫梟突然明白她的意思了。
“如果本王讓你做真正的皇帝，你可願？”
你可願？
皇甫梟微微晃神，眼中想起她問起的這句話，其實這個皇位於誰做都可以。她只是想要給先皇一個交代。
所以她纔會一直存在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