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站在井邊看了看,然後低下頭就着丁老頭一路上被拖拽時流出的血,在井邊一個不顯眼的地方,學着丁老頭平時賣豬肉,因爲不會寫字的記賬方式,歪歪扭扭地劃了一個代表沐的符號,然後悄然離去……
因爲丁老頭住的地方在大西邊,平時又是個懶得收拾的,圍院子的東西只是一些破舊的木板子,還稀疏的要命,安清沒費什麼力氣,就從後院擠了出去,甚至爲了不讓計劃出現意外,她回去的時候,還特意走的無人的山路!
一路無人,安清回到沐家“吱嘎”一推開大門,就看到在院子坐着悶頭抽菸的沐老頭,還有一邊不停說着話的辛寡婦,兩人見安清進來,說話聲戛然而止。
沐老頭臉色複雜地看了安清一眼,神色中隱隱還帶着一絲不甘,而辛寡婦則輕輕咬了咬自己的嘴脣,帶着幾分惡意地道:“你剛纔跑到哪裡去了,你不知道你這樣出去,家裡人着急嗎?雖然沒有圓房,但是你好歹也是個做媳婦兒的,你得懂點兒事知道嗎?”
這番話辛寡婦說的好聽,但是暗搓搓地裡面卻是把挑撥的事情做了一個徹底,安清對於辛寡婦這樣的心思,瞭解的十分通透,但是臉上卻沒帶出分毫,只用袖子擦着自己額頭上隱隱冒出的汗水,喘着粗氣,瞪着微微泛紅的眼睛,有些委屈地道:“之前娘說什麼東西,都讓丁大爺弄走了,我看爹帶着火氣進去了,就趕緊去找丁大爺,想要是能找到他,要回來,爹和娘就不用上火了……”
“你去找那個姓丁的了?”之前沐老頭因爲辛寡婦的話,已經準備好隨時對安清發難,現在聽到他更爲關心的事情,卻是顧不上那些屁大點的小事了,趕緊追問道。
“我去了,可是今天丁大爺連攤子都沒出,丁大爺家那邊太偏,我沒敢過去……”安清說着,咬着嘴脣低下了頭。
“你確定你娘說的是那個姓丁的拿了東西?”辛寡婦眼睛死死地盯着安清,似乎想從她身上看出什麼破綻,可惜安清裝鵪鶉裝的無比像,她愣是沒發現什麼!
“我早起的時候,娘就在屋裡叫我,我開始不敢進去,可娘說,如果我不進去,她回頭就要打死我,然後我就進去了!娘讓我幫她找炕洞裡的東西,說是爹是個不着調的,她要拿着東西找兒子去,然後看你們沒錢怎麼過日子,到時候還得聽她的……”安清低着頭,聲音小小的,但是用的卻是沐婆子慣常喜歡說的話。
這些話無論是在沐老頭還是辛寡婦聽來,都沒有聽出一絲破綻,甚至沐老頭還因爲安清這番話氣的狠狠地踹倒了他身後的一個凳子:“這個敗家娘們,剛纔我就該打死她!”
“沐大哥,你別急,先把事情弄清楚!如果真是那麼回事,我們怎麼也能找到那個姓丁的,好歹他還有兒子在這村子裡呢,他姓丁的可就那一個獨苗,跑了和尚跑不了廟!”辛寡婦攔着又要進屋去揍沐婆子的沐老頭,十分鎮定地說道。
“你說的對,跑不了他姓丁的,如今外面兵荒馬亂的,他帶着那些東西怕是沒怎麼地,就得死在別人手裡,我量他也不敢跑!你趕緊說,到底怎麼回事!”沐老頭因爲辛寡婦的話,有了些底氣,也故作鎮定地應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