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兩人在慶縣生活的平靜而滿足。
小將軍平日裡又將武藝拾了起來,她身子已大不如前,想要恢復到以前的水平自是不可能,但練一練能開個武館倒也有可能。
這輩子去邊境是不想了,她如今能做的也只是自在的練武縱馬。
慶縣不是什麼繁榮的縣城,周邊多的是可以跑馬的荒地。
等她身體大好了,還可以撰寫兵書,將一生所學傳授下去。
夕拾是打小入的宮,此時驟然閒下來,倒有些不知道應該做什麼,於是小將軍乾脆盤了間賣胭脂水粉的店給她打點。
兩人一個女扮男裝,化名溫如舊,另一個搖身一變成了胭脂店的老闆,化名溫時惜。
原本小將軍想叫兩人以兄妹相稱,但夕拾如何也不肯同意,於是便只能繼續做一對主僕。
日子這麼平平靜靜的過去。
宮裡的消息也時不時傳來。
春末的時候敬親王以下犯上,意圖謀反,被皇上下令關進了宗人府,隨後畏罪自殺了。
再過幾天天氣熱了,夏初的時候皇上提了靜貴人的位份,封爲靜貴妃,隨後又納了幾位才人答應入宮。
盛世太平,天下安定。
寧遲似是都忘了自己曾經還有一位文貴妃,周圍城池的海捕文書也不知何時消失殆盡,換成了某個江洋大盜的。
世事變遷,哪有什麼事情能一直被人記在心底。
遠在慶縣的主僕兩人也徹底放下心來。
夕拾的胭脂鋪子辦的不溫不火,勉強能維持家用。
兩人也不靠着這個賺錢,葉垂錦便也一直沒管過。
直到秋分那日,突然有個看上去木訥老實的男人指使人擡了一箱箱的彩禮進了宅院。
“我是來求娶時惜姑娘的。”男人叫聞子非,是胭脂鋪對門首飾鋪的老闆。
兩人一個賣胭脂一個賣首飾,一來二去不知什麼時候看對了眼。
聞子非早就想來求娶夕拾,但夕拾顧念着她家溫將軍,所以一直不肯鬆口。
聞子非實在忍不住,這才挑了日子壯着膽子上了門。
見他這麼來了,夕拾立刻急紅了眼睛:“你這是做什麼?”
“我與時惜姑娘情投意合,還請公子成全!”
說着,七尺男兒跪在地上狠狠的磕了個頭。
一旁的小將軍看看他,再看看夕拾。
夕拾又氣又惱,但卻沒有否認。
小將軍忍不住笑了:“好了,這是好事。”
她走上前去,將聞子非扶起,再轉頭看看滿臉忐忑的夕拾。
“這嫁娶是大事,時惜與我情同兄妹,聞公子若真心求娶,三媒六聘,缺一不可。”
有了她這句話,院中的兩人對視一眼,聞子非滿眼都是濃濃的情義,夕拾滿含嬌羞的垂下了頭。
送走聞子非後,夕拾跪在她面前,愧疚萬分:“小姐,夕拾對不起您。”
小將軍快步走過去將她扶起,臉上帶着真心實意的溫柔的笑容。
“能看到你嫁與心上人,我很高興。”
夕拾的眼淚掉下來,泣不成聲:“小姐,夕拾惟願小姐也能找到意中人,與他白頭偕老,共度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