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兩次是巧合,但是如果這樣的巧合太多了,已經足夠引起懷疑了。
況且縱然親眼看到葉垂錦對同門動手,但東涉谷還是不相信她會真的入魔。
於是兩人聯手演了一場戲。
只是原本等的是晏渭涯,來的人卻是沈意。
葉垂錦定定的看着法陣中的人,等待着他的答案。
沈意冰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曖昧的笑容:“師父果然敏銳。沒錯,晏渭涯就是我。”
葉垂錦藏於袖中的手發着抖。
沈意的眸掃過在場的人,聲音平穩:“師父這般美妙的滋味,我怎麼會送給別人品嚐呢?”
他這話說出來,葉垂錦周圍的人竊竊私語,眸光復雜的看着她。
葉垂錦卻恍然未覺,一雙眸只看着他,似乎要將他的樣子牢牢的刻在心中一樣。
就在這時,劫雲中一道水蛇粗的劫雷終於劈了下來。
沈意麪無表情的站在劫雷中。
葉垂錦垂下眸,不忍再看。
須臾後,沈意平穩的聲音傳來:“師父,我們這樣的關係,你怎麼能這般狠心呢?”
葉垂錦猛地擡起頭。
只見劫雷之中,他像是完全沒有感受到劫雷一般,緩慢的從法陣中走出來。
周圍人面色大變。
“這魔頭到底什麼實力?爲何劫雷也奈他不得?”
“天道難道真的不站在我們這邊了嗎?”
“擺陣!決不能讓這魔頭活着走出鳴凰山!否則天下大劫!”
葉垂錦看着緩步而來的他,手中的仙劍乾坤鬆了又握,握緊又鬆。
終於,她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時眸中一片冰冷。
入出雲門時,她曾在出雲峰頂,對着浩渺雲海,對着天下蒼生,與師兄師姐們一同起誓。
——此身爲正道,爲蒼生死戰不惜。
葉垂錦拔地而起,手中乾坤劍寒芒畢露。
她是正道第一人。
她要護身後萬里山河,天下蒼生。
她要讓稚童睜眼時能看到青天白雲,萬物共沐風和春光。
她要這正道存於天地,要乾坤清明。
劍刺入沈意的胸口,血從他的胸口處噴灑出來,與葉垂錦身上的血混雜在一起。
葉垂錦的呼吸停頓住了。
她恍如一尊玉石,也被這一劍削去了心。
就在這時,沈意輕輕的抱住了她。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痛不痛。
應該是痛的吧,畢竟被自己最愛的人這般憎恨,這傷口這般深,怎麼能不痛呢。
但沈意感覺不到。
十年間,他在撩世海底無時無刻不是痛的。
那些鋒銳如刀的靈力順着他的四肢百骸流動着,一遍又一遍的將他的經脈割碎,接着又滋養着它們重新長成。
痛了這麼久,他早就習慣了。
此時被她一劍刺入胸口,沈意將人抱住,低聲在她耳邊道:“師父啊,你恨我的話,別恨太早了。”
懷中的葉垂錦眸中閃過一絲紅光。
她身體僵硬的將刺入沈意胸口的劍拔出,臉上是一絲神色也無的麻木冰冷。
沈意在她耳邊繼續說道:“你一會兒,會更恨我的。”
他說完,葉垂錦像是被這句話刺激到了一樣,猛然間向後退去。
在她身後,東涉谷着急的迎上前去:“小師叔,你……”
話未說完,轉過身來的葉垂錦便一劍刺入了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