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楊雲熙還沒傻到那個地步,在武寧侯府大哭了一場,因爲臉上還有妝,她直接把自己哭成了花貓,哭過之後,公主大人洗了把臉換上衣服就回了宮。
沒過兩天,寧月就聽說齊家寶出門的時候遇到兩個打劫的,銀子被搶了不說,還被打了一身的傷。
哦,這事兒不是公主幹的,是兩個被齊家寶撩過的閨秀撞一塊兒了,然後她們都發現了齊家寶的真面目,其中一位兵部侍郎的閨女挺乾脆,直接吩咐家裡的護衛把齊家寶打了一頓。
寧月暗樂,這大過年的,齊家寶可以舒舒服服的躺着過了。
當晚,寧月換了身衣服,特意去了一趟齊家租住的小院兒。
這傢伙也是雞賊,皇上下旨災民去南方的安置點的時候,他裝病住進了城外的白馬寺,主持收留了他們一家。
期間,榮王世子帶世子妃去白馬寺上香,他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入了榮王世子的眼,成了他的幕僚。
他在榮王世子面前很得臉兒,很快就在城裡租了房子,把家人都接進了城,如今就住在東城的烏雨巷裡。
寧月可沒忘了齊珍珠當初的那一推,她可是生生的要了原主的命呢!
這仇不報怎麼行?
明兒就過年了,可齊家租住的小院裡沒有一點兒的過年氣氛,東屋裡,王氏哭的傷心,“天殺的,我好好的兒子竟然被打成了這樣,官府的人也是廢物,連兩個小賊都抓不住,這一身的傷沒個十天半個月的根本好不了,我的兒啊,你可是受苦了!”
“娘你別哭了,哭的人心煩,趕緊吃飯吧,哥醒過來還要你照顧呢。”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哥這樣了我能吃得下嗎?”
“不吃拉倒,我自己吃!”
正屋的門打開了,齊珍珠氣呼呼的走了出來,昨天剛下了一場大雪,齊家人遭逢大變哪有心思掃雪,所以齊家的院裡除了一條寬不過尺餘的小路外,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寧月蹲在齊家小院的牆頭上,看着齊珍珠進了廚房大吃特吃,視線在小院裡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一刻鐘後,齊珍珠將廚房的吃食吃了大半,她連碗都沒刷便打開廚房的門走了出來。
地上有雪,走路的時候有些滑,她走的特別的小心。
等到她走到東廂門前時,終於鬆了口氣,這院子說小不小,但說大是真不大。
老兩口住在正屋東屋,齊家寶自然是睡在正屋西屋,她就只能住在東廂房。
廂房門口有三個臺階,就在她要邁上第一個臺階的時候,突然後背被人有力的推了一下,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下倒去,一聲“啊”還沒喊出口,她的額頭就和臺階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砰的一聲悶後,都沒感覺到疼,齊珍珠就暈過去了。
寧月可是真沒留手,畢竟當初這位小祖宗對原主也沒留手。
哪怕當時原主沒了童養媳的身份,齊珍珠確確實實是原主拉扯大的,沒有血緣,親情總是有一點的,寧月都想不明白,她對原主的恨意到底是從哪兒來的,竟然會在原主被賣之後還要下狠手。
正屋裡的王氏還在哭,齊父之前不在家是出去找大夫了,兒子身上明明沒什麼大傷,但動不動就昏睡,這讓他特別的擔心,生怕孩子被打壞了腦子,影響前途。
等他回來的時候,正屋的王氏還在嚶嚶嚶,齊富貴心急,根本沒注意到院裡的情況直接帶了老大夫進了屋。
老大夫給齊家寶把了脈,又拆開包紮好的傷處看了看,其實,之前的大夫已經幫齊家寶處理的很好了,只是,齊家寶動不動就睡死過去,這讓齊富貴和王氏很擔心,這才又找了大夫。 老大夫也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他還上手從上到下全都檢查了一遍,身體確實沒什麼問題。
可傷者爲什麼一直昏睡?想不明白,於是他再次給齊家寶把了脈。
“大夫,我兒子這到底是怎麼了?”王氏急了,這老頭到底行不行,看了半天一句話也不說,莫不是他兒子的身體真的出了問題了吧?
老大夫眯着的眼睛突然睜開,“別出聲。”
隨即又重新閉上。
過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老大夫終於睜開了眼睛,收回了手指。
“大夫,怎麼樣?我兒子的腦袋沒事吧?”
老大夫:“腦袋沒事,好好養着就行了,至於他經常昏迷,可能是他平時總休息不好,這次受傷就要補回來。如果你們不放心可以再找別的大夫看看,老夫擅長的是骨科。”
意思就是昏迷不醒的事兒你們找老夫也不對科啊。
老大夫整理好藥箱就要離開,齊富貴趕緊送人,王氏一看這大夫也治不好,開始罵罵咧咧:“珍珠那死妮子,家裡來了客人也不知道倒杯水。”
齊富貴送老大夫往外走,自然就朝女兒的東廂房看了一眼,這才發現東廂門口躺着個人。
齊富貴趕緊過去查看,眼見自家小女兒額頭處一灘暗黑色,他就急了,“快,大夫救命啊,我女兒磕到頭了。”
老大夫:“你別動,傷到頭可千萬別晃,會出人命的。”
齊富貴頓時僵在那裡,生怕唯一的女兒真有什麼事。
老大夫上前檢查,但齊珍珠情況並不太好,血流了不少,加上凍了小半個時辰,就算人活下來也不是什麼樣兒。
“把她擡屋裡去吧,也不知幸還是不幸,下雪滑倒,磕了頭,但也因爲天冷,她血液流速減慢,不然……”不然這人早失血過多而死了。
王氏聞言頓時大哭出聲,“我這是造了什麼孽了,兒子被人打成了那樣,閨女也半死不活的,大夫,你可要救救我女兒啊。”
“救,只要你們捨得出銀子,還是能救回來的,就是得好好養了。”
王氏頓時不哭了。
“他爹……”
齊富貴這會兒也覺得自己上輩子肯定是造了什麼孽了,明明日子已經好過了,兒子搭上了榮王府的世子,他們在京城落了腳,時不時兒子還能拿回不少的銀子來,憑兒子的本事,下屆科舉肯定能中舉,到時說不定就能娶個京城的貴女,女兒也會找一個好夫家……
可現在,兒子傷了,女兒也成了這副樣子。
最關鍵的是,家裡沒多少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