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空口無憑說誰誰是叛徒,就只能用這種方式將人揪出來,至於之後的事情自有組織的人定奪。
一羣人終於出了地道,有十幾人單獨站了出去,王鬆亭率先站出來道了謝:“這次算我王鬆亭欠了諸位一個人情,以後有用得着我王鬆亭的地方,必定竭盡全力。”
其他十多人也報上了自己的姓名,而後,一羣人迅速離開。
這些人裡有軍統也有中統,他們有自己的門路,出了76號就海闊憑魚躍了。
負責這次營救的秦組長等衆人全都上了車,立刻吩咐司機開車,駛向江邊。
因爲76號那邊動靜鬧的太大,整個上海都設上了路卡,來往車子都要檢查。
武雲舟和秦組長等人商量救援事項時,就已設想過會出現這種結果,因此提前做了兩手準備,一是走小路,雖然繞了點,但比徒步趕路絕對要快上不是一星半點。
二是準備了足夠的槍支彈藥,真要與日本兵對上就只能硬闖了。
大卡車在小路上穿行,一車的人都提着心,以往二十多分鐘的路上,今日變得異常的漫長,遠處的槍炮聲還能清晰入耳,他們的腦子裡不斷回想着那位救他們的同志,心中紛紛祈禱一定要安全逃出76號!
可,面對整個76號的漢奸憲兵隊,他真的能逃出來嗎?
半路上,車子被事先安排探路的同志攔了下來,“組長,前面有路卡,不過只有七個假鬼子看守,這裡離江邊只有幾里路了,乾脆直接把他們做掉吧。”
秦組長一秒都沒考慮,便直接道:“動作麻利點!”
車上立刻下來十幾個漢子,拿上傢伙什便悄悄朝路卡處摸了過去。
大晚上的,那幾個被安排過來加班的幾個假鬼子哈欠連天,他們始終不覺得紅黨會從他們這偏僻的地方逃跑,因此全都消極怠工,很快便被悄悄摸過來的紅黨抹了脖子。
搬開路障,大卡車飛快開過,車子咣噹咣噹的七拐八繞來到江邊,大卡車提前停下,接下來還有一段路必需步行前往,不然,驚動江邊的巡邏隊就誰也別想走了。
交通站的人也早就停在了這裡,他們早有準備,預備了十幾輛黃包車,將重傷的人放到車上拉着走,其餘人互相攙扶加快速度乘船離開。
而青恆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曹元勝兩人的身上,這兩人這一路上可是念叨了幾次肚子疼,可惜他們裝的不太像,兩人一起肚子疼,疼的要死要活的,可喊了幾聲後,他們就會和沒事兒人一樣,照樣能走能跑,甚至頭上都沒冒出一點汗來,這根本就不像生病的樣子!
如今要趕去前面坐船了,他們又一聲一聲的喊疼了。
青恆恨不得一手肘將人砸暈捆着走了,但,這樣會給自己的同志增加負擔,所以,他忍着!
等到船上的!
此時的寧月,已經從76號的下樓跳到側樓房頂,而後,手中的手榴彈,直接甩到了主樓二層某個亮着燈的房間內。
原本就因爲南芳雲子被殺,想要趁機逃跑的丁大主任,親眼看着那枚手榴彈穿過玻璃掉到他眼前的辦公桌上,他雙目圓瞪,反應倒是不慢,迅速向後撲,砰一聲,手榴彈爆了,丁大主任被炸的下肢全是血跡,有人驚呼:“主任!快來人啊,主任被炸傷了!”丁默春摸了摸自己的大腿,還好,還好還有知覺,他沒死,只是他的腿太疼了!
“快,快擡我下樓,咱們從後門走。”
幾名被剛纔那一手榴彈炸的就剩一個半了,一個胳膊受傷流了不少的血但沒斷,另一個因爲離門最近,離手榴彈爆炸的距離最遠,只臉上被劃了兩道血口子。
兩人本來早就想跑,不,到此時,他估計76號的人就沒有一個不想跑的?
這該死的殺手不知道身上是不是背了一個彈藥庫,子彈和手榴彈不要命的往外扔,可他們的人卻是投鼠忌器,有炸彈都不敢用,關鍵是對方跑的太快了,就算用了炸彈也炸不到他!
現在主任發話了,哪還顧得上身體的疼,攙起丁默春便往外走。
寧月一邊注意樓裡的動靜,一邊朝那些不小心露頭的小鬼子頭上來上一槍。
終於,丁大主任被兩名屬下扶出了門,可他們剛剛邁了一步,一顆子彈正中丁大主任的前胸,鮮血涌出,兩名手下嚇得立刻抱頭蹲下,生怕下一秒子彈就會射在他們的身上。
被拋下的丁默春沒了支撐直接摔倒在地,人事不知。
今晚76號鬧出來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日軍陸戰隊中田中佐帶着一箇中隊的人趕來支援。
寧月遠遠的就聽到了這動靜,她縱身一躍上了院牆,朝着大門處就衝了過來,碉堡上那個還端着機槍的小鬼子舉起機槍就朝着寧月的方向射擊,然而一顆子彈已經射入了他的眉間。
寧月幾個跳躍,越上了碉堡,剛好中田中佐的車子停下,寧月直接咬開兩個手榴彈的引線,朝下面剛從車上下來的中田中佐打了招呼:“嗨~”
中田中佐擡頭,他的瞳孔裡出現一名中國男人,以及,兩隻慢慢下墜的手榴彈,“巴嘎!有炸彈!快逃!”
往哪兒逃?
爲了能儘快趕來支援,他這一個中隊的人全都擠進了四輛卡車裡,中田的動作又快,車還沒停穩他就下了車,因此車上的士兵還沒來得及下車呢就被手榴彈炸上了天。
當然,這還沒完,因爲後邊還有兩車人呢,又是兩個手榴彈被甩了出去,砰砰砰砰的聲音炸得76號內外所有人心驚膽顫,爲了自己不死,他們手中的槍瘋狂的向碉堡上掃射。
寧月扯引線的手沒停,那些逃過一劫的日本兵瘋狂逃竄,她就哪裡人多往哪裡投,結果,不一小心,一顆子彈,剛好打中她伸出來的手臂上,寧月臥草一聲,趕緊蹲回了碉堡裡,手也捂上了中槍的位置,可是她胳膊只感覺有一絲的疼,半滴血也沒有流出來。
她這纔想起,自己穿的防彈服起了作用,子彈根本沒射進身體裡。
她頓時一樂,拿起碉堡裡的機槍朝着下面就開始掃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