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的長相第一眼不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能與之深交的人,都是爲溫煦的品性所折服的人。在這裡,就不得不誇讚掠奪者一聲:好眼光。
因爲掠奪者看到溫煦的第一眼就移不開了。
侍衛以爲掠奪者在生氣溫煦的冒犯,卻不知掠奪者心中的那番別樣心思。
溫煦狼狽的表面下,掠奪者感受到了與其他人不一樣的內心。這是他們這種人身上所缺少的。宮裡並不是一個好地方,每次進宮,掠奪者心情都不會好。見到溫煦,掠奪者心裡突然催生出一股想要將溫煦拖入泥潭一起沉淪的罪惡感。
\"公主安好。阿煦並非故意冒犯公主,實乃偶遇驚馬被人拋到半空中,纔會墜落在公主的馬車上,還請公主原諒阿煦的失禮。\"張卓自溫泉別院撞見了唐歌故意裝出來的那番所謂的私會後,對掠奪者就有了心結。唐歌出手,雖然沒有讓這兩人老死不相往來,仍然在兩人心中留下了疙瘩。
這些日子以來,張卓不是沒想過當初沒有離開,繼續留在溫泉別院,能否一親芳澤。但是隻要一想到掠奪者隔着一道牆和別的男人歡好,張卓心中就膩歪得厲害。
也許是心情發生了變化,一旦你突然知道期盼了很久的東西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好,感覺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在這個時候遇上掠奪者,張卓早沒了在溫泉別院等候掠奪者兩天的熱誠。人一旦褪去了腦子裡的那股子熱火,心也跟着靜下來,眼睛自然明亮起來。張卓不是個傻的,能被老侯爺當成繼承人培養,從小請名師授課,張卓看人的本事就不會太差。因此,當掠奪者的目光停在了溫煦身上,久久沒有移開時,張卓暗道不好。
皇室從來不清不淨,不說別人,就看他眼前的掠奪者,能一面約他在溫泉別院相會,一面和別的男人歡好,就不是個矜持的人。張卓方纔過來時,沒錯過掠奪者看溫煦的目光,那裡面絕對不是單純的生氣,張卓能肯定,掠奪者起了別的心思。
可是溫煦不是隨便的人,張卓不想溫煦被掠奪者折辱,當即走上前來插話,試圖將溫煦從這次冒犯公主的事件中摘出來。
可惜張卓料錯了掠奪者對溫煦的心思之重。
\"阿煦公子能夠落到我的馬車上就是一種緣分,我怎麼會怪責。相請不如偶遇,難得有緣相見,今日就由我做東,世子和阿煦公子不會不給我這個薄面吧。\"
溫煦已經緩過來了。聽了掠奪者的話,他這纔有機會擡頭打量坐在馬車裡的金枝玉葉長什麼樣。
原主這張臉生得極好,不然張卓也不會對掠奪者動異樣的心思。溫煦不是沒見過姑娘的人,他並非死讀書的那種呆子,前世能和掠奪者拋開世俗的偏見交往,可見心胸之開闊。不過,第一次見到掠奪者的臉,溫煦不免有瞬間失神。片刻過後,溫煦就回過神來,恢復了正常。正因如此,讓掠奪者對溫煦更滿意了。
\"多謝公主。不過是我驚擾了公主,怎能讓公主破費,如若公主不嫌棄,這一頓不如由我做東?\"溫煦並非扭捏之人,他的想法很簡單,這一次是他驚擾了掠奪者,掠奪者既然不在意了,還願意請他吃飯,他又怎能讓掠奪者做東。
\"也可,請阿煦公子前頭帶路。\"
兩人的話己說到這個地步,張卓縱然想阻止溫煦,也沒有辦法了。只好跟着溫煦和掠奪者一起去用飯。席間三人並沒有遵守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有說有笑。唐歌在一旁看着這三人的你來我往,當真頭都大了。
掠奪者的心思昭然若揭,不將溫煦弄到手,必然誓不罷休。唐歌旁觀者清,很容易就看清了掠奪者的心思。
溫煦是絕對不能讓掠奪者得手的。掠奪者帶着毀滅的心思過來,溫煦一旦落入掠奪者編織的網裡,下場肯定與前世一樣。可是想像上次那樣,抓到掠奪者心神恍惚的瞬間,真是太難了。實在不行,她少不得要正面對上掠奪者,可是這樣一來,她就徹底暴露了,如果搶不贏掠奪者,她將
和原主一樣被永遠壓制,做任務時會更難。
此次任務者的魂魄之強,是唐歌做任務以來,罕見的強大。
要是能找到其他辦法就好了。正面碰撞並不是什麼好辦法,唐歌如是想着。
而溫煦一事上,最大的特點是,時間沒有那麼緊迫。唐歌會有更多的時間來想辦法。
三人從酒樓分別後,掠奪者坐上馬車,溫煦和張卓目送掠奪者離開。看着馬車遠遠離去,張卓將溫煦拉回酒樓的雅間裡說話。
\"阿煦,公主身份非同一般,你不可陷進去了。\"張卓這聲勸,是真心實意。以他對溫煦的瞭解,知道能讓溫煦主動說出做東的話,掠奪者必然入了溫煦的眼。張卓不願意看到這一點。溫煦的家世不高,家中雖然薄有資產,但是在他和掠奪者的面前,溫煦家裡的那點家產,是不夠看的。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其他,溫煦都沒可能成爲掠奪者的駙馬,最多成爲玩物之一。張卓不願意見到這件的事在溫煦身上發生。所以,他提前點撥溫煦,希望溫煦能遠離掠奪者。
溫煦一聽,便知張卓在擔心什麼,他不以爲意。掠奪者雖好,卻不是他心中的那個人,他不會做出錯誤的決定。
\"多謝提醒,我不會行錯的。\"溫煦不在意地笑笑。張卓知道,溫煦是真的沒將掠奪者放在心上,便放下心來。
只是,讓張卓沒想到的是,掠奪者惦記上了溫煦後,就不會輕易的放手。
馬車還未到公主府,聽從掠奪者吩咐的人就已經着手調查溫煦的身份背景。不過一天時間,溫煦的所有事情就到了掠奪者的手裡。很快,掠奪者被其中一點吸引住了。
溫煦有一個未婚妻,亡故。收集到的與溫煦有關的事情裡告訴掠奪者,溫煦和亡故的未婚妻關係很好,當初聽到未婚妻沒了的消息,溫煦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掠奪者心靈福至,當即吩咐下人調查溫煦未婚妻的事情,不久,一張溫煦未婚妻的畫像及喜好便出現在掠奪者面前。
事到這裡,唐歌要還想不到掠奪者想做什麼,她也白混這些任務。打着已亡人的幌子入侵別人的心靈,是唐歌所不齒的事情,但是掠奪者要接近溫煦,這確實是一個辦法。
唐歌眼看着掠奪者用各種方式,出現在溫煦面前,做出與溫煦未婚妻相似的舉動,偶爾勾動了溫煦的思緒,唐歌就想像上次弄走張卓一樣,佔據這具身體,破壞掠奪者的打算。可惜的是,好的機會不常有。唐歌想破腦袋,也沒想到要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這件事時,溫煦已經在掠奪者的刻意接近下,慢慢地軟化了心腸。
因爲沒有了張卓牽線,掠奪者接近溫煦的方式發生了變化。事情產生變數,結果就有可能偏離原結果。唐歌沒想到,她困擾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的溫煦事件,竟然會被一個總角孩童叫破。
那一日,掠奪者如往常一樣前往溫煦去的地方製造偶遇。
天上下着小雨,石橋上行人匆匆。爲了在這一個雨天出門,掠奪者讓欽天監觀察天氣,察什麼時候會下雨,纔有這一日出行。
濛濛細雨,一樣的深秋,一樣的蕭索。曾經的溫煦和未婚妻就是在這樣一座石橋上不期而遇。掠奪者在宮女的攙扶下,打着傘走上石橋,偶遇從那一頭走過來的溫煦。
兩人在石橋中間相遇時,掠奪者身披紅色披風,一頭烏黑的秀髮高高挽起,明媚皓齒,好似這天地間惟一的亮色。溫煦想不看見掠奪者都難。
相似的場景,熟悉的地方,無一不在勾動着溫煦的心絃。他明明忍住不將掠奪者和已故未婚妻放在一起,可是他們曾攜手的地方,溫煦都遇到了與未婚妻有相似舉動的掠奪者,溫煦不願想起,也被動地懷念。
溫煦覺得,這種懷念是對已故未婚妻的不尊重,但是相似的場景下遇到相似的人,溫煦很難不將掠奪者和已故未婚妻放在一起想。爲了減少這種扭曲的執念發酵,溫煦這些日子已經儘量減少出門了,沒想到今天下着雨還會在石橋上遇到掠奪者。看到那一抹紅色的一刻,溫煦的輕輕顫動起來,他想起曾經,他的未婚妻也是在這樣一個深秋季節的雨天裡來看他。而掠奪者是不期而遇。
\"公主。\"這一次溫煦主動上前見禮。感受到他的心有所動搖,溫煦唯有用身份上的差距來提醒自己。張卓說過的話,溫煦現在想來,只覺得是那麼及時。當初他的不以爲意,彷彿是一個大笑話,溫煦從未料到會有這樣一天。心思該斷還要斷,正是因爲明白這一點,溫煦纔會主動請安,
用身份之別告訴自己,他和掠奪者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阿煦公子,何必多禮。\"掠奪者嫣然一笑,溫煦便是低着頭,也能感覺到那一抹笑容在他心底留下的劃痕。
他的感情已經無法抑制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睡覺了,明天定鬧鐘,早起更新。愛你們,小天使。
之前說的最後一次,當我放了個響響的氣吧。實在是不能缺更一天,不然明天肯定會接着缺。
今天定了五點的鬧鐘,忍着睡懶覺的衝動起來了。很不錯吧,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還是很拼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