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哭包小太后(7)
大概是覺得過去一個月的時間了,皇宮裡應該安頓了下來,所以相國府人心浮動,也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堂堂嫡女,居然會來見一個庶女?
林顏很想撐着下巴露出慵懶的笑來,但是礙於人設的侷限,她只能露出個猶豫不決的神情。一邊是這些日子鍛煉出來的氣勢,另一邊又是對這個嫡女多年的恐懼。
該不該見呢?
那必須得見啊,因爲她根本就不敢拒絕。
“太后娘娘,若是不想見,就直接退了她的腰牌吧。”柳嬤嬤上前說道。
腰牌是先皇后給的,按理說其實是不能用了,畢竟先皇后都沒了。但是人家要見的是現在的小太后,還是小太后的嫡姐,那宮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所以就過來問問小太后這邊的想法。
“讓她進來吧,嫡姐平日裡不常見哀家,想來是因爲有什麼事情,所以纔會想見哀家的。”林顏一臉單純的開口,似乎看不穿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對於這個世界,也始終保持着向善。
柳嬤嬤暗歎一口氣,心道小太后的歷練之路還很長,以後還是慢慢教吧。
皇宮的路很長,那些長廊雖然好看,也精美,但是繞來繞去的,不熟悉的人很容易在這裡走迷路。即便有宮人領在前面,也得走很長的時間。
宮中如果沒有皇上的批准,那是不得乘坐轎攆和馬車的,所以想要見貴人,那就得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林曦低垂着眸,眼底是一片陰霾。
她是相國府嬌生慣養的嫡女,吃的是山珍海味,用的是綾羅綢緞。從小被精心培養,是上京城出了名的才女。
當年父親見皇族斗的厲害,他雖想維持家族榮光,但也不想摻和進這些事情當中。畢竟那些皇子,竟是無一人看着能擔大任。
於是父親大手一揮,將她指給了鎮國大將軍的嫡子。
只是嫁過去半年,邊境敵國來犯,鎮國大將軍帶領衆將士擊退敵軍。而在那次戰役中,鎮國府損失慘重,那對父子慘死在戰場,勉強保住了大夏。
經此戰役,鎮國大將軍府只剩下婦孺,門庭冷落,悽悽慘慘,冷冷清清。
她如此高傲一人,僅一年時間,就成了寡婦,這讓她如何能接受?也好在並沒有孩子,所以她輕而易舉的拿到一封休書,回了相府。
而那時,聖旨下來,指定了家中庶妹進宮沖喜。這儼然不是一件喜事,反而可能會跌入萬劫不復之境。
一個區區庶女,竟然也能進宮?若非皇帝是個半截入土,哦不,是個快要入土的老頭子,她恐怕是要頂替這樁婚事的。畢竟宮中的娘娘,那纔是女人的最高榮譽。
可惜了,是個老頭。
本以爲在家中會傳來庶妹的死訊,可出乎意料的,宮變就在一瞬間。一整夜過去,宮裡就完全變了天。
而她那最不起眼,而且最爲懦弱無能的庶妹,竟然成了太后!
這讓她如何能接受?
若是,若是當初她截下這樁婚事,替庶妹嫁過去的話,那些天下女子之尊的人,不就是她了?
一想到這裡,林曦就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手掌心。那可是太后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麼大的權利,居然落在了一個庶女手上,真是暴殄天物!
半個時辰過去,終於來到了慈寧宮。
她強忍着痠痛的腿,朝着裡面走去。 宮人面前,她自然是要維持自己的風骨,再怎麼樣她也是相府的嫡女,如何能在外面失了體面?
只要進去就好了,到了庶妹面前,不就是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畢竟她那個庶妹,從小就膽子小,任人欺負的主,實在是弱小。
“參見太后娘娘,太后萬福金安!”
強忍着心中的不適,林曦跪了下去。
這麼多宮人看着,她若是有半點不妥,怕是會被說到皇上耳朵裡。屆時,她就算有再多的計劃,也無濟於事。
忍,可以忍,但是必須得發泄出來。
聽到那句平身之後,她站了起來。擡頭,露出了那張精心打扮過的臉,上京城才女不僅名動天下,美貌自然也是不會差的。
只是可惜,這場中的皆爲女子,並不會因爲她的容貌而震驚。皇上的後宮,將來也會有數不清的美人出現。
“太后娘娘,許久未見,臣女還想與你敘敘舊,說一些體己的話,想來應該沒有打攪到你吧?”她噙着笑,眼神掃向了周圍的宮人。
她的意思很明顯,是想讓太后把周圍的宮人退下去,只留一個她們二人的空間。這樣,有些話纔好說出來。
但是林顏卻是個不懂暗話的人,憨笑着回答:“嫡姐客氣了,難爲嫡姐這不辭辛苦的來看哀家,哀家還以爲此生都不能與孃家人相見了。”
說着,還抹了一把眼淚。
這於其他人而言,其實也算得上一件苦差事了。年紀輕輕的就守了寡,而且此生都不能再嫁。就算坐在了高位又如何,她其實也沒有多大的勢力。
日後皇宮進來了新人,她這個太后能鎮得住?不一定吧。
林曦看她一副嬌憨的模樣,心下忍不住低聲罵了句蠢貨,這麼簡單的話都聽不出來,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好運氣的坐到了太后的位置。
柳嬤嬤站在一旁,自然是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只是小太后並沒有要將他們屏退的意思,那她也只能裝作不知。
“太后,臣女有些悄悄話想要同太后講,不知你可否有空?騰個空間出來,也好讓我們姐妹兩個好好說說話。”
都已經這麼說了,就算再蠢,也該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吧?
林顏肯定聽懂了,就算是原主的人設,也該聽懂了。不過,爲什麼必須要聽對方的。
“嫡姐有什麼話同我說便是,這周圍都是慈寧宮的宮人,他們不會把這些話傳出去的,哀家保證!”一副全然相信大家的模樣。
宮人們面色古怪,林曦的臉色鐵青。
所以當初她爲什麼不截胡?當初若是截胡的話,那這個太后不就是她來坐了,怎麼可能會是這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