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是冰雪消融萬物回春之時,竹林也正在吐露新綠,偶見有幾棵老竹正垂着米粒大小的雪白花朵。竹子不輕易開花,一旦開了過後,就要死了,楚楚略瞧了一會兒,便丟開了。
行至一處,楚楚聞到了一股血腥味,轉過竹木從,楚楚便瞧見一個男人渾身是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楚楚幾乎是立刻就決定了要救他。
楚楚轉到原先的路上,對跟着自己的侍女道:“我方纔忘了帶手絹,你去與我取來,我就在這裡等你。”
侍女點頭應了,又特意囑咐楚楚不可亂走,才離開。
楚楚見侍女背影消失,便立刻去了方纔發現那男子的地方。她先在周圍找了找,發現正有用得上的止血草藥,便摘了一些,在嘴裡嚼碎了吐在一張隨手摘來的大葉子上,方又迴轉。
這男人長着劍眉薄脣,雖然不曾睜眼,卻也能想象得到那雙眼睛,必然是點睛之筆。就算是那毀容一般的金錢鼠尾辮,也不能讓他的容貌有一二損毀,可見這人生得極好。
因這年頭男女大防十分嚴重,楚楚便不敢叫侍女知道自己準備救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也幸好這個陌生人如今昏迷這,不然楚楚也未必會選擇救他。
楚楚小心的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皓腕,這纔開始檢查這男人身上的傷處,而後將手裡的傷藥敷在了那男人身上,因沒有紗布,楚楚便也沒有包紮,只用衣裳小心的遮蓋住,只要這男人不醒,便不會被抖落的。因爲最後那一點草藥不大夠用,楚楚便有回身去尋,不妨身後那男子竟然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含着十分的威嚴和疏離,此時看着楚楚的背影卻有些疑惑和戒備。大概是疑惑爲什麼這麼巧合能夠遇見楚楚,戒備着楚楚會不會是什麼人派來要他的性命的人。但楚楚如今不過十二三歲大小,還梳着在室女的髮式,那男人便將眼中的疑惑戒備去了大半。
等到楚楚小心迴轉過來時,便瞧見那男人已經睜開了眼。楚楚手一抖,險些吧手裡拖着的止血草藥給扔了出去。
“你醒了?”楚楚小心的將止血草藥放在那男子身邊,便離遠了幾步,“我方纔見你受了傷,便採了些止血的草藥,如今你既然醒了,你自己上藥便是。只需要把它嚼碎了敷在傷患處即可。”
對楚楚躲閃的態度有些不大滿意,那男子不由皺了皺眉頭,卻又很快舒展開,用清冽的聲音說道:“多謝。”
“不用,不用,”楚楚連忙擺手道,“你若是真想謝我,便把今日遇見我的事情忘了就行,我本來以爲你沒這麼快醒,才決定給你上藥的。我看你躺在這裡,也不像要去寺裡的樣子,便沒讓寺裡的師傅過來。”
楚楚這話說得十分直白,讓那男人竟有些不習慣起來。大概是很少見到這樣從裡到外如一的乾淨純粹的女孩子吧,一時見她沒抓緊時間巴結自己,倒有些不習慣起來。
那男人又仔細打量楚楚一番,便取了楚楚放下的止血草,放到口中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