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的氣氛頓時有些沉悶。
三個人安靜地吃飯，傭人們還在忙碌着，從廚房內把熱騰騰的菜端上桌。
楚楚看着滿滿一桌都是自己喜歡吃的菜，心中還有還是有點觸動的。
季彥明時不時跟她聊兩句，話題始終圍繞着她轉，聊的最多的是她學校生活，漸漸地，楚楚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氣氛似乎活絡了些。
慕雅遲疑地放下筷子，幾次想要開口，話到嘴邊，還是嚥了下去。
飯後甜品是燕窩，光看品相，便知是上等貨。
楚楚安靜地用勺子舀着喝，慕雅慈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雙眸子沉靜而溫柔：“楚楚……對不起，媽媽之前受到矇蔽，對你說過很重的話，這些天我一直在想要怎麼跟你解釋，怎麼面對你，後來我想通了，與其說那麼多空話，不如用實際行動證明，做給你看。”
見楚楚沒有迴應，季彥明說：“是啊，楚楚，我和媽都會盡我們所能，把最好的給你。我們曾經或多或少都傷害過你，你心中有怨氣是正常的，不過換位思考，其實媽媽也是受害者，你剛出生就被調包，她何其無辜，把小三的女兒當成親生骨肉撫養，被丈夫耍的團團轉，當真相大白，她的心就像被硬生生挖開，血淋淋的。她唯一想做的，能做的，就是認回你。”
慕雅按住他的手，示意他別再說下去，漆黑如墨的眸中隱隱有了淚水。
楚楚嘆了口氣：“你們說的我都明白，從始至終，都是……爸和葉宛白在搗鬼，當真相揭開，我痛過，怨過，恨過，十幾年來朝夕相處的父母竟然對我做出那麼殘忍的事，所有的感情都是假的。對於你們，我一直以爲不過是陌生人，所以不管你們當初怎麼對待我，我不會太在意，可突然有一天告訴我，你們纔是我的家人，那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我對你們沒有怨恨，可是生疏和距離感始終存在，我暫時還沒有辦法心無芥蒂地接受你們。”
“不用急，慢慢來，我們不會逼你。”慕雅說：“你能接受我們會你的好，我們已經心滿意足。”
季彥明點頭。
“對了，爸的身體怎麼樣？”楚楚狀似不經意地提及。
慕雅和季彥明對視一眼，神色有一絲不自然：“他在醫院，傷得很重，醫生爲免他病情惡化，不允許探視。”
“哦。”楚楚不再多問。
過了兩天，慕雅和季彥明領着楚楚回了一趟慕家。
別墅東邊，是一片巨大的花圃，都是些罕見的品種，奼紫嫣紅，百花齊放，想來是有人精心照料。一名老婦人正在玻璃棚內修剪盆栽，她戴着老花鏡，兩鬢斑白，氣質卻是極好。
“媽。”
“外婆。”
慕雅和季彥明異口同聲喊道。
她擡起頭推了推眼鏡，笑道：“你們來了？”
慕雅牽起楚楚的手，帶到她面前：“媽，這是楚楚。”
慕老夫人的表情並不驚訝，想來慕家的人已經知曉內幕，她此刻慈愛地看着楚楚，拍拍她的手背：“孩子，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