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晚上什麼都沒做,甚至連覺都沒睡就過去了,許長生手掌一揮,房間裡面的燭光瞬間熄滅。
如果常勝調查回來發現陸且良確實是在計劃着算計他,他要怎麼辦?直接殺了陸且良?
一切還等常勝調查回來再說,留着也挺好,至少不會覺得無聊。
而洛小萱這邊,她回去之後也一切正常,薔薇沒有發現她夜不歸宿,就算髮現了也不會說什麼,她晚上睡不着出去逛逛也還說得過去,畢竟她是個醜八怪,薔薇也不會在意她平時都在做什麼,只要能隨叫隨到就行。
妓院總是傍晚以及之後的這段時間很熱鬧,白天反而比較清閒,所以洛小萱回去之後也沒什麼事,還偷閒睡了個覺。
傍晚時分,妓院的姑娘們都開始工作,拿着小手帕在門外攬客的,還有扮精緻在屋子裡面等着被指名的。
薔薇就是那種就算一直坐在房間,也會有人指名的姑娘,明知道得不到她這個人,客人們也願意一擁而上。
每天晚上第一個和薔薇見面的必定是一擲千金的,因爲先後順序也要用錢買出來。
洛小萱站在二樓向下看,大家已經開始熱情高漲的舉着手吼出自己打算出的價格,爭着搶着想要成爲第一個見到薔薇的幸運兒。
這場面還真是壯觀,雖然還比不上現在的那些大明星被圍追堵截的場面,但是在這個時代,這種人氣真的是非常嚇人了。
薔薇到底什麼地方吸引這些男人了呢?她雖然長得好看,但是妓院裡面比薔薇漂亮的妓女也有,爲什麼唯獨薔薇這麼受歡迎?
就因爲她是賣藝不賣身,聽起來檔次更高?還是因爲她雖然身處妓院,卻總是給人一種高貴不可觸及的感覺?
樓下的吼聲一聲比一聲高,已經有人出到五千兩白銀,可想而知薔薇在妓院的這些年,給妓院賺回來多少錢。
這時候薔薇還安靜的坐在房間裡面,等着今晚的第一個客人。
其實這些客人有時候也不用這樣來搶第一,比如皇上或者尚書大人來的時候,他們就只需要搶第二或者第三。
就像是那天晚上那種情況,原本有人搶到第一,但是陸且良來了,他就只能排第二,陸且良出來之後許長生又來了,那麼之前那個第一就要排第三。
這不是妓院的規矩,而是這些人自發遵守的準則。
如果某一天達官貴人或者某些有錢人都有事沒能來妓院,和薔薇見面的第一個名額就很有可能只值個二百兩銀子或者更少。
水漲船高,就是這個道理。
今天看來是個逛妓院的黃道吉日,來的人都很有錢,還都是衝着薔薇來的。
當然也有人搶不到第一直接放棄轉而去找別的人,還能快活快活,畢竟和薔薇就算相處三個時辰,也只能看看。
“一萬兩!”不知道是誰高聲吼了一聲,現場瞬間就陷入安靜。
從五千兩直接翻了倍,這人到底是誰?他的錢都是洪水衝來的?就爲了和一個妓院的女人坐上那麼一小段時間,值得?
洛小萱的目光循聲看過去,入眼的是一箇中年男人,看起來就像是暴發戶一樣的感覺,一萬兩在他眼裡似乎不是事,但是整個人看起來就沒有那種貴人的感覺,反而活像是皇上身邊的九千歲一樣。
洛小萱微微擡眼,剛想收回目光,卻發現對方竟然擡眼看向她,目光正好觸碰到一起,那一瞬間,那個男人的眼神變得深邃,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這是誰?看着她做什麼?他是發現了什麼?不會是終南山修仙的道士吧?看出來她是個“遊魂野鬼”?
“一萬兩,買……她一夜。”中年男人說話之間頓了一會兒,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洛小萱的臉,還伸出手指直接指向洛小萱。
原本想要低頭轉身走人的洛小萱只覺得腳下很重,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個中年男人。
買她?
開什麼玩笑?
那個人是不是眼神不好?看不出來她是醜八怪嗎?
大廳裡面沉寂了半秒,隨即鬧成一片,大家都在起鬨說那個男人眼瞎了,竟然看上那種醜女人。
老鴇只能乾笑,笑着問那個男人:“客官,您是不是看錯了,我們薔薇還在屋子裡面沒出來呢,這個,是薔薇的丫頭。”
“沒看錯,我要買的就是她。”中年男人認真的說道。
他其實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女人的,不是說能賺錢?爲什麼偏偏是個醜女人?長成這樣真的能行?
原本他今天來是給那個自己沒見過面的女人贖身的,但是看到洛小萱那張臉,他決定先買一夜再決定要不要贖身。
不過一萬兩是不是太多了?原本還以爲一定是個美人,說實在的,一開始他真的以爲是薔薇。
那個牛鼻子道士到底算得準不準啊?這怎麼看怎麼都是個賠錢貨吧!
不過對方似乎是個挺厲害的人,別人都叫他大仙,中年男人也不想直接走人,要是是真的,他不就白白放過了一個好機會?
所以還是先買一個晚上看看,到底能不能帶回去。
老鴇臉色有些不好看,其他女人臉色也不好看,她們可都是姿色過人的美人,竟然輸給這麼一個醜八怪!
其他的客人則是幸災樂禍,覺得薔薇今天的第一賓客的位置沒被搶走,也起鬨說那個男人肯定是眼拙。
洛小萱淡漠的收回目光,步伐淡定的朝着大廳走下去,走到那個中年男人面前,認真的看着他的臉。
第一眼的判斷似乎錯得有些離譜,現在看起來,倒更像是一個一般的中年男人,看着挺隨和的。
“買我?”洛小萱問着,故意距離對方很近,讓他能夠更加清晰的看到她的臉,她臉上當初被火毀容的地方,全是斑斑點點大塊大塊的黑色,整張臉看上去顯得有些噁心。
中年男人往後退了一步,明顯是被洛小萱的臉給打敗了,不過他卻是微微轉開目光,隨後又對洛小萱說:“沒錯,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