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見到了他,慈愛的笑了笑,他一步步踏上樓梯,最後從三樓摔了下去。
人滾下去時,發出的那道劇烈的聲音,不管過了多少年,溫瓊都還記得。
男人墜樓之後,不再有他的消息傳來,也再也沒有叫心理醫生的人找上門來,七歲的溫瓊感到了滿意,即使這一次,溫家所有的人都不敢再靠近他,包括他的父母。
許多年後,長大成人的溫瓊因爲身體原因再次入院,一個晴天,他站在走廊的窗戶邊看風景的時候,一個叫丘良的男人找上了他,這個叫丘良的年輕人說,希望他能演他劇本里的男主角,據說,如果這個青春劇是他演的話,那丘良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找上當紅女星夏風光來演女主。
溫柔安靜的男主,對上熱情似火的女主,瞧瞧,多有cp感啊?
溫瓊拒絕了,因爲人生已經夠無聊了,他不想再做任何無聊的事。
聽說,後來這個青春劇的男主角啓用了新人,女主也沒有找上夏風光。
丘良搖頭嘆息,在再溫瓊面前連聲抱怨投資商是多麼沒眼光。
這個叫丘良的男人似乎是把他當成了朋友,可朋友,又是什麼無聊的東西呢?
溫瓊從不會打斷丘良的話,好似是因爲這一點,話癆的丘良纔會喜歡在溫瓊的面前發牢騷,漸漸的,這成爲了一個習慣。
等到他發現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那他的耳根就能清淨了。
溫瓊這麼想。
然而一次偶然,溫瓊隨口問起了丘良天天跑醫院的理由,丘良帶他去了隔壁病房,見到了那病牀上躺着的人。
“這是我的父親,在我小的時候,他出了意外,從此就昏迷不醒,我母親身體不好,所以我才時不時的跑來醫院看看他。”丘良說這段話的時候,不見有悲傷的神色,也許在他小時候,他已經悲傷完了。
溫瓊淡然說道:“希望你的父親能儘快好起來。”
哪怕他已經想起了這個病牀上的男人爲什麼會這麼眼熟,又記起了他爲什麼會昏迷不醒,但他總能做到淡然以對。
情人節的這一天,就連醫院也似乎是多了許多的生氣,溫瓊坐在牀上,無聊的看着窗外拿着玫瑰花的人一個接着一個走過,準時報道的丘良打破了他房間裡的沉默。
“溫瓊,陪我去月老祠吧。”
溫瓊微笑,“我是在住院的人。”
“你放心吧,我問過了,就出去一會兒沒事的,我覺得你整天憋在這裡也不是個事,還是要出去走走纔好,這醫院裡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你就不想出去透透風?”
“這裡很好,勝在安靜。”他只是不想動罷了。
丘良再接再厲,“聽說月老祠很靈的,我看你一直孤家寡人的,去求個姻緣好了,說不定拜一拜月老,你就能拜到一個新娘子了。”
“新娘……”溫瓊輕輕的吐出這兩個字,很久以前,那個男人說過,新娘是一個能永遠陪在她身邊的人。
這個永遠,是不是也就預示着他會喜歡她,卻不會殺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