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的話一句接着一句說出來,像是在平地裡扔了一顆又一顆的炸彈。
風光的心像是沉入了湖底,冰冷徹骨,令人難以呼吸,她悄悄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腕,那裡戴着一串精緻的手鍊,可在手鍊之下,那手腕的皮膚滿是疤痕,是啊,除了她自己騙自己以外,她又怎麼可能真的相信這手腕的疤痕是出車禍的時候留下的呢?
更何況……那所謂的車禍,或許根本不存在。
沈行看着風光慢慢陰鬱下來的神色,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夏小姐,因爲你的父母生命受到威脅,所以你不得不放棄了逃離陸琛的想法,你被囚禁了起來,也許是被陸琛關在一所昏暗的房間裡,不見天日。”
不見天日……像是死了一樣……
風光忽的感到了頭疼,她脣色發白,努力的不在沈行面前表現出自己的真實情況,她的頭腦裡像是有着兩股力量在撕扯着,這種感覺,便會讓她覺得自己的頭真的要裂了,可她還在強顏歡笑,“沈行,你還要說什麼,不防一起說出來好了。”
“拋卻陸琛有嚴重的精神疾病這一點,他也的確可以說是個天才。”沈行說這句話並不是含有貶義的,他是真的再讚揚陸琛的本事,“你自殺被搶救及時,大腦神經也並未受損,根本不會變成一個植物人昏迷不醒,你不會醒的原因,只是在於你逃避現實,不願意醒過來,心理的問題,遠身體的問題還難以診治,其他醫生都斷定你醒不過來了,可六年之後,陸琛卻讓你醒了過來。”
沈行不知道陸琛用了什麼方法,風光的醒來是一個跡,夏氏夫妻高興,燕念念也高興,而沈行……他是抱有什麼態度,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風光冷笑了一聲,“你今天告訴我這麼多事,只是因爲好心嗎?”
她並不相信,沈行這個人會因爲什麼不忍看她被矇在鼓裡所以纔來告訴她真相。
而事實是,沈行也並不打算撒謊,他笑容裡有着落寞,“六年前,陸琛可以因爲我是你前未婚夫的事情殺我,六年後,我把他竭力想要隱瞞的事情告訴了你,你說,他這次又會怎麼對付我呢?”
“沈行……你到底想要說什麼?”風光現在是完全摸不着沈行今天約她出來談話的用意了。
沈行端起杯子,不急不慢的喝了一口水,他緩慢的說道:“告訴你這些,我的目的很簡單,我想讓陸琛殺了我。”
一句話,讓在平靜的湖裡泛起了波瀾。
風光頓了許久,“你說什麼?”
“我說,我想讓陸琛殺了我。”沈行不再是正正經經的坐姿,而是懶洋洋的微微後傾靠着椅背,他慢慢的吐出一口氣,待看到風光明顯不可置信的神色後,他又笑了,“你曾經想死,我現在想死,這件事情有這麼讓你感到不敢相信嗎?”
“你爲什麼……爲什麼會想要……”
“很簡單,我覺得活着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