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麼?”
男子橫了德妃一眼,不急不緩地道:
“我怎麼知道她是不是長公主?”
德妃震怒。
她哪裡受過這番屈待。
但此時外面喊殺聲震天,她還需要男子帶她離開,只能強壓着火氣道:
“難道本宮還能騙你不成?這世上除了長公主,還有誰能有這般絕豔的面貌?”
“這倒確實。”
男子摸着下巴,目光從下至上的打量了嬰淺一番。
雖換上了宮女的衣裳。
沒了那些錦衣華服作裝點。
然她的模樣,卻仍是極好的。
肌膚白嫩如軟玉。
脣瓣殷紅。
一雙眼瞳恰似無波深井,眸光流轉間,自懷風情萬種無限。
看的男子用力吞了口唾沫,讚歎道:
“小臉蛋長的,是真的不錯,爺在最好的秦樓楚館裡面,都沒見過你這般標誌的女子,還真不愧是皇帝養出來的公主殿下。”
“既然你滿意的話,就快些帶我離開!再拖延一會兒,被那暴君的手下發現了,我們誰都逃不出去!”
德妃鬢髮散亂。
眼白充滿了血絲。
從殿門口跑過的每一個人,都讓她膽戰心驚。
她喘着粗氣,身體抖的厲害,還哪裡有方纔端莊溫婉的模樣?
男子卻不理會她。
向嬰淺緩緩邁去一步,他邪笑着,道:
“爺的府邸裡面,還卻一個暖牀的婢女,看你正合適。”
“暖牀婢女?”
嬰淺聽得笑了。
“這是你帶我離開這裡的代價?”
“當然不止了,你好歹也是個公主殿下,若是日後伺候的爺舒服了,給你一個正當的名分,也不是不可能。”
男子還以爲嬰淺妥協,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想要觸上她嬌嫩的面頰。
光是見到她美豔惑人的臉。
他就心熱發顫。
早就想要一親芳澤。
嬰淺彎了眉眼,偏頭躲開男子的手,笑容竟更爲開懷。
“你猜,我爲什麼敢到這裡來?”
男子盯着她脣角的弧度,只覺得連魂兒都快要飛上了天,他忍不住再次跟上一步,順着她的話問:
“爲什麼?”
“因爲你就是個垃圾堆裡都撿不到的傻逼小癟三,還想帶人離開這裡,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麼德行,鏡子買不起,尿總有吧?”
撐着最爲天真的神情。
講出最難聽的髒話。
男子雖然沒明白全部。
但還是意識到了,嬰淺這話不太乾淨。
他陡然沉了臉,罵道:
“你這個...”
“少他媽的廢話了!”
嬰淺啐了一口。
左手拽住男子衣領,右手捏成拳頭,奔着他的鼻樑骨,狠狠砸了下去!
砰!
拳頭撞上鼻樑的悶響,和男子慘嚎聲交融在了一處。
鼻血瞬間飛濺。
嬰淺眯起眼,像是聽不到他的殺豬般的叫嚷似的,一拳接着一拳,直到鼻樑斷成兩截,臉也徹底沒了個人樣。
此時男子要是跑出去。
說是御膳房圈養的畜生成了精,都有人相信。
德妃早傻了眼。
她想把嬰淺當做報酬送給男子,讓他帶着她離開皇宮。
但她做夢都沒想到。
嬰淺居然能把男子揍成豬頭都不如的模樣。
要是再不停手的話。
甚至男子都有可能會被活活打死。
嬌滴滴的長公主,竟是個這般兇殘的主兒?
德妃一臉慌亂,對嬰淺的恐懼感,甚至超過了外面那些敵國將士。
“說。”
嬰淺拽着男子的頭髮,懶洋洋地問:
“你有什麼辦法出宮?”
“我...”
男子正要開口。
卻又被嬰淺甩了一個耳光。
“敢不說,殺了你哦。”
“在...”
“要是騙我的話,你應該知道代價。”
男子張着嘴,心裡面委屈的很。
他沒有想不老實交代。
但嬰淺沒給他機會開口啊!
男子差點沒哭出聲來,抹了把眼淚,他顫顫巍巍地道:
“長樂門那邊還沒有失守,有我的人手在,拿着我的令牌,可以趁亂...”
“很好。”
嬰淺點點頭。
從男子懷裡摸出令牌。
她歪頭乖巧一笑,柔聲道:
“謝謝你的配合。”
男子一喜。
還以爲嬰淺要放過他。
立刻陪着笑說:
“不客氣,爲公主殿下分憂...”
還沒等他把說完。
嬰淺擡起手,擊在了男子的後頸。
他立刻翻着白眼昏了過去。
“下輩子見。”
嬰淺道了別。
正要走人。
纔想起這殿裡面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德妃見到嬰淺似想離去,剛鬆了一口氣,就見她忽然頓住腳步,望向了她所在的方向。
瞬間。
一口氣卡在了喉頭。
嚇得德妃差點沒直接昏過去。
“你也下輩子見吧。”
嬰淺沒動她。
現在時間緊迫。
要是再遲上一會兒,連長樂門也失守,她就徹底出不去了。
嬰淺在路上隨便抓個人,問清楚長樂門的方向,然當她趕過去時,卻發現有些不對。
皇宮內外,都是一片嘈雜的混亂。
唯獨這長樂門附近。
有些過於安靜了。
嬰淺等了一會兒,沒在周圍見到什麼動靜,反而身後方的追兵,似乎已經趕了上來。
已經別無他法。
留在皇宮只有死路一條。
她唯剩下眼前這條路可以拼。
但嬰淺纔剛邁出腳步,還沒走出多遠。
一隊人馬突然從前方奔來。
領頭的將士翻身下馬,笑道:
“還以爲能抓到大魚,沒想到,只是個宮女?”
嬰淺皺起眉。
怪不得。
連方纔男子那種貨色,都有出宮的辦法。
居然是個局。
前有狼後有虎。
嬰淺深吸了口氣,從一旁撿起長劍,道:
“不想死的,就來試試吧!”
“還真是個硬骨頭!”
“宰了她!”
“將她抓住,獻給王上!”
一陣鬨笑聲響起。
沒有人看得起一個嬌弱的小宮女。
然而一炷香後。
嬰淺站在長樂門內。
她單手執劍,渾身浴血。
體力已經耗盡了大半。
她卻揚眉一笑,劍鋒一抖,血滴濺落在地,嬰淺大步上前,傲然道:
“下一個!”
再也沒有笑聲。
甚至連交談都不知在何時沉寂。
敵軍的將士們沉默了。
他們看着眼前輕而易舉擊敗了他們首領的女子,滿眼皆是震驚。
爲何女子...
也能如此強大?
嬰淺抹掉面頰沾染的鮮血。
正想借機再狂一些,好趁這些人膽怯時,找機會跑路。
然她剛要開口。
就聽一道低沉的嗓音響起。
“好囂張的小姑娘,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