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啊嬰淺!千萬不能在這裡打架!”
霍梧雖然也氣的要命。
但他們現在可在警局裡面。
要是動起手來。
可不是什麼小事。
即使嬰淺是特聘顧問,又連破了兩樁大案,也照樣是要負責任的。
“你敢再動我一下試試!”
黃秀英聽到了霍梧的話,頓時更加有恃無恐。
她捂着臉,指着嬰淺的鼻子嚷嚷。
“你等着!我這就去投訴你!你居然敢打我?我老公怎麼沒把你,也像殺那兩個騷貨一樣殺了...”
砰!
一聲悶響。
一樓的所有人都是傻了眼。
“繼續說啊。”
嬰淺邁步上前,走到趴在地上的黃秀梅身前,向她露出一個血腥味十足的笑容。
“你不是要去投訴我嗎?快點去,打車去。”
黃秀梅捂着小腹。
一張濃妝豔抹的臉,都因爲劇痛,而徹底扭曲變形。
她做夢都沒想到。
嬰淺居然真的敢動手?!
這裡可是警局!
她難道不想要飯碗了嗎?
黃秀梅死死瞪着嬰淺,本還想要罵人,然而卻被她一個淡漠的眼神嚇退。
這個女人...
是瘋子!
“給他們道歉。”
嬰淺蹲在黃秀梅身邊,扯着她的頭髮,望向那對老夫妻。
“說你因爲從小患有智力障礙,導致語言功能出現問題,所以喜歡胡言亂語,明天就打算從樓上跳下去,到下面爲他們的女兒做牛做馬來贖罪。”
她的語氣太過輕描淡寫。
甚至脣角還噙着一抹柔和的笑。
然而身上凜冽的氣場,卻讓整個一樓,都陷入在了詭異的寂靜當中。
黃秀梅被嬰淺扯着頭髮,只能被迫昂起頭。
撞見那對老夫妻仇恨的目光。
她卻沒有絲毫愧疚。
“你快放開我,不然我報...”
“報什麼?”嬰淺歪着頭,甜膩一笑,“你睜大眼睛看看,現在是什麼地方?”
黃秀梅愣住了。
環視一週。
她忽然發了瘋般尖叫了起來。
“救我!救我啊!這裡有個瘋子要殺我,你們沒看見嗎?!”
黃秀梅的雙腿蹬動着。
然而怎麼拼命,卻都沒能掙開嬰淺的手。
她仍然在笑。
然後說:
“把我剛纔的話,一字不落的重複一遍,不然我就再揍你一頓。”
事情鬧的太大。
其他樓層的人都被吸引了過來。
嬴湛暗歎一聲,然他纔剛向前邁去一步,霍梧就擋了上前。
他紅着眼,低聲下氣地哀求:
“嬴哥,這真不怪嬰淺,你當沒看見行嗎?就這一次...”
黃秀梅說出的那些話。
不僅扎進了方雅父母的心窩。
也將這些沒日沒夜,將所有精力都搭在了破案的警員,貶的一文不值。
見霍梧沒有要讓路的意思。
嬴湛再次嘆息了一聲,低聲道:
“你知道再這樣鬧下去,嬰淺要面對什麼處分嗎?”
霍梧還沒反應過來。
季池魚卻含着笑,接過話道:
“如果有法律責任,我會爲她找最好的律師,如果是其他方面,那不管是金錢,還是顧問的職位,我都可以提供更好的給她。”
他一直都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嬰淺要鬧就鬧。
要打就打。
反正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
季池魚都將是嬰淺,最爲強大的後盾。
她失去的一切。
他都可以千百倍的送還給她。
嬴湛眼神一暗,他深深望了嬰淺一眼,到底是轉身回了二樓。
“快說!”
嬰淺逼着黃秀梅。
將她之前的說出的話,磕磕巴巴的重複了一波。
“對不起..我患有智力障礙...願意做牛做馬來贖罪....”
黃秀梅的濃妝徹底花了。
糊在臉上,連五官都要看不清楚。
她徹底怕了嬰淺。
即使被嬰淺按着腦袋,一下下給那老夫妻磕頭,也沒有反抗的意思。
“這是鬧什麼呢?”
穿着老派中山裝,頭髮花白的老者走下樓,一眼就看了跪在地上的黃秀梅。
老者皺起眉,喝道:
“還不快給她們分開!這是你們看熱鬧的地方嗎?”
霍梧回頭看了一眼,頓時嚇了個哆嗦,第一個跑上前,假裝拽住嬰淺,實則偷偷在她耳邊嘀咕:
“別打了!老大來了!”
嬰淺這才起了身。
慢悠悠地拍起了手心沾染到的粉底。
深灰色的手帕被遞到面前。
她擡起頭,撞了季池魚眼底的一汪笑意當中。
周圍所有人都是精神緊繃。
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唯獨他。
在對着她笑。
嬰淺不知爲何,心情瞬間就好了不少。
她接過手帕,胡亂蹭了兩下手心,湊到季池魚身邊,小聲問:
“這是不是很貴啊?”
“不貴。”
季池魚握了嬰淺的手,爲她擦拭掉掌心的粉底殘痕,末了才又低聲道了句:
“做的很好,辛苦了。”
嬰淺一愣。
她只是看黃秀梅不順眼,外加火氣上頭。
也沒想要表揚。
但聽到季池魚的誇獎,她卻打從心底,泛起歡喜來。
“真的啊?”
嬰淺咧着嘴,笑得頗有幾分傻氣。
“其實也就還好吧,畢竟...”
她還在低聲和季池魚說着話。
另一邊的黃秀梅。
卻已經再次鬧了起來。
老者皺起眉,聽着那些不乾不淨地話,將目光落向嬰淺,沉聲道:
“嬰淺,怎麼能對老百姓動手?快給她道個歉!”
“我們老百姓可不是這樣的。”
嬰淺嗤了一聲,指着黃秀梅,一字一頓地道:
“她老公殺了兩個人,她剛纔還說,希望她老公把我也殺了,你確定還要我道歉嗎?”
老者下來的晚。
並沒聽見這些話。
他也是一愣,但看了一眼哭嚎個不停的黃秀梅,還是嘆了口氣,放輕了語氣,道:
“無論如何,動手都是不對的,你就先給她道個歉,至於之後...”
“沒有之後了。”
嬰淺搖了搖頭,打斷老者的話。
她後退兩步。
視線掃過一樓的所有人。
紅脣揚起。
她囂張一笑。
“老子不幹了!”
不只是老者。
所有人都是愣住了。
嬰淺身上,可還揹着兩樁功勞。
榮譽和獎勵....
她都不打算要了?
然而嬰淺真的就不要了。
她轉身就走。
身後跟着她心情頗佳的助理。
才離開警局不遠。
嬰淺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