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嬴湛的嗓音和手機鈴聲一同響起。
嬰淺低頭看了一眼,將最後一顆餛飩塞進嘴裡,按下了接聽鍵。
“喂,醫生。“
這個稱呼一響起。
霍梧頓時跟着重重嘆了口氣。
連望向嬴湛的眼神,都帶上了絲絲憐憫。
這是多衰的運氣。
好不容易鐵樹開花一次。
結果他遇到的人,卻是嬰淺。
沒心沒肺第一名的主兒。
還有一個全身上下寫滿完美的季池魚當情敵。
見到嬴湛明顯陰沉不少的臉色。
霍梧一聲都不敢吭,只悶頭吃起了餛飩。
“我這裡已經忙完了,就是幾個找茬的廢物而已,沒什麼的。”
嬰淺捏着調羹,舀起一勺清亮的湯,盯着漂浮在湯麪上的香菜葉,輕輕應了一聲。
“好,我這就去找你。”
她麻利地掛斷電話。
正要起身離去,卻意外撞見了霍梧瘋狂眨動的眼。
嬰淺這才反應了過來,問嬴湛:
“對了,你剛纔想說什麼?”
她手裡還握着手機。
屏幕正好停留在通話記錄的頁面。
上面明晃晃的顯示着她給季池魚的備註——
醫生。
簡單又直白。
和嬴湛的兩個字相隔不遠。
卻又的無比自然的,透露出更多的親密來。
嬴湛嘆息一聲。
到底只是搖了搖頭。
“沒什麼。”
他閉上眼,輕聲又道了句,
“路上小心。”
“好的。”
嬰淺隨口應下。
並沒注意到身後嬴湛複雜的目光。
“嬴哥...”
霍梧嘆了口氣,勺子舀動着餛飩,卻再也沒了胃口。
他抿緊脣,低聲問:
“真不說嗎?”
嬴湛沒有回話。
只是將剩了大半碗的餛飩,全都倒進了垃圾桶。
“醫生!”
嬰淺很是熟練的輸入密碼,推開了季池魚家的門。
她來的次數太多。
留在季池魚家的時間,幾乎要超過在自己家裡。
每次敲門開門的太過麻煩。
季池魚就將家門秘密告訴了嬰淺。
倒是一點也不擔心會引狼入室。
“來...吃過午飯了?”
季池魚走出廚房,視線掃過嬰淺,他眯起眼,似乎發現了什麼,將端着的蛋糕放在了一旁。
“那一定吃不下了。”
他的笑容依舊溫和。
卻給了嬰淺一種莫名的錯覺。
好像季池魚的心情,沒有剛纔那麼好了。
“吃得下!”
她過去接了蛋糕,指尖沾上一點奶油,送到口裡,頓時被甜的彎起了眼。
季池魚親手做出來的甜食。
可比外面店賣的,要強的多。
嬰淺窩進沙發,舀着蛋糕,喝着進口紅茶,翹着一隻細白的小腿,舒坦地喟嘆一聲。
這...
纔是人過的日子!
她愜意的眯起眸,昂頭望向季池魚,含糊不清地問:
“你說有了新發現,是什麼?”
嬰淺的脣角還掛着奶油。
含着勺子。
面上盡是慵懶。
宛如一隻蜷在主人身邊,撒嬌任性的貓。
“有關於兇手,我有了一些新的猜測。”
季池魚在嬰淺身邊坐下,爲她撫平略有些散亂的黑髮,又將一縷髮絲輕輕纏在指尖。
“所以,就想找你來聽一聽,只是不知道,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完全沒有!”
嬰淺立刻搖頭,翻身湊到季池魚身邊,扯着他的袖子,兩眼放光地問:
“醫生,發現什麼了?”
她晃着手臂。
似在全然沒有注意見時。
同季池魚之間的距離,已經到了呼吸可聞的程度。
他只要側過眸。
就可以清晰的數清嬰淺每一根顫動的睫毛。
“你稍等我一下。”
然而季池魚卻起了身。
走向了二樓。
嬰淺咬着勺子,望着季池魚挺拔的背影,悄悄嘀咕了句:
“這都不加好感度的?”
她都費了不少心了。
結果只要季池魚和嬴湛分開,系統立刻安靜如雞。
一湊到一起。
好感度瞬間原地復活。
瘋狂搞嬰淺心態。
她嘆着氣,在沙發上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吃起了蛋糕。
季池魚回來的很快。
手裡拿着速寫本,以及一張厚重的毛毯。
用毛毯蓋住嬰淺亂晃的腳丫。
將那抹顫動的瑩白遮住。
他纔將速寫本遞過去。
“你看一下。”
嬰淺翻開速寫本。
速寫本里只畫了一幅人像。
簡單的勾勒出的線條,繪出了一個三十左右歲男人的模樣。
他身形中等,不胖不瘦,腰微微佝僂着,雖然面部並未畫完全,卻也能看出和善忠厚的神情。
看清這副人像的第一眼。
嬰淺就確定。
兇手就是這個樣子!
分明案件的調查纔剛剛開始。
小巷周圍的監控沒看完,關於趙盼男的社會關係,此時仍在調查當中。
季池魚對案件的瞭解更是沒多少。
但他將人像畫送到嬰淺面前的那一刻。
不知是出於直覺。
還是對季池魚的信任。
嬰淺立刻拍下畫像,給嬴湛發了過去,讓他留意一下類似的人。
嬴湛很快回了信息。
依舊是簡潔又幹練的一個字。
“好”。
他平時話就少。
連發短信,就是言簡意賅。
嬰淺甚至能想象到嬴湛回覆信息時的表情。
頂着一張帥臉。
卻嚴肅的像個老幹部。
嬰淺輕笑了一聲,將手機丟到一旁,滾到季池魚身邊。
抱緊了毛毯,她只露出一雙水汪汪的眼。
“醫生,這是怎麼推測出來的,你怕不是個神仙吧?”
“沒什麼難的。”
季池魚擡起手,指尖拂過嬰淺的紅脣,帶下一點奶油殘痕。
“從作案的手段風格,案發時間,以及附近的環境,足夠大概推測出兇手的狀況以及心理。”
嬰淺昂着頭,任由季池魚幫忙擦嘴,故意表現出依賴又乖巧的模樣。
她在心裡暗搓搓盼着好感度上漲。
可惜。
不僅季池魚說的話她聽不懂。
好感度也依然沒有反應。
“醫生,我們現在怎麼辦?”
嬰淺暗歎一聲,在沙發裡翻了個身,雙臂枕在腦後,百無聊賴地問:
“難道只能等着嬴湛那邊消息嗎?太被動了吧。”
她不認爲看監控會有什麼收穫。
但現在線索太少。
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嬰淺在沙發裡滾來滾去。
原本柔順的長髮,徹底變得亂七八糟。
“很無聊?”
季池魚眯起眼,輕聲問:
“要不然,跟我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