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去!”
洛竹高高舉起手。
飛快衝到盛徵年的面前,他挺起胸膛,用着一種極爲憤怒的眼神,牢牢盯着盛徵年,然後再次吼道:
“去找藥品的話,有個醫生跟在身邊,這非常合理吧?”
他這是在生什麼氣?
盛徵年揚起眉。
看了嬰淺一眼,正想要拒絕,就見她點了點頭。
“行啊。”
洛竹頓時長出了口氣。
他不知道,盛徵年到底怎麼回事。
居然和嬰淺這麼親近的樣子。
她可是陸祈的人。
也就是盛徵年的嫂子!
居然對自己的嫂子圖謀不軌?
他的良心,真是大大的壞掉嘞!
洛竹撇着嘴,投在盛徵年身上的眼神,都帶着幾分譴責。
挖牆腳都挖到陸祈身上了。
他當然不能放任不管。
洛竹打定主意,一定要牢牢跟住他們。
絕對不會給盛徵年,一點可乘之機!
“我正要給嫂子檢查呢。”
在“嫂子”兩個字上,加重了力道,洛竹拿餘光掃着盛徵年,拖長了音說:
“盛哥,你要是沒什麼事兒的話...”
“我先走了。”
盛徵年相當識趣,反正來的目的已經成了,再加上還有個添亂的洛竹在,多留也沒什麼用。
薄脣挑起一抹爽朗的弧度,他擡起手,指尖掃過嬰淺的脣角。
他低下頭,輕聲道:
“嬰淺,明天見。”
“嗯。”
嬰淺敷衍地點了點頭。
對盛徵年的舉動,壓根就沒察覺。
倒是洛竹。
等着盛徵年離開,他立刻擺出一副憤憤不平的表情,嘀咕道:
“什麼人吶,連自己哥的女朋友也想撩!”
餘光掃着嬰淺,洛竹清了清嗓子,又加重了音量,問:
“應該不會有人,被這種小手段勾引到吧?不會吧不會吧?”
嬰淺:“陰陽怪氣?”
“哪有。”
洛竹咧嘴一笑。
小步跑到嬰淺身邊,他從黑大褂裡摸出了跟體溫計,一臉熱切的招呼:
“嫂子,先量個體溫吧!”
“大可不必,我其實挺好的,你回去吧。”
嬰淺擺了擺手。
實在是心累的很。
她又回到牀邊,坐在了硬邦邦的牀上,然後重重嘆了口氣。
有沒有一個好心人願意告訴她。
這到底是張牀,還是副刑具?
“那嫂子,我們...明天見?”
洛竹生怕嬰淺反悔。
聲音一落,他就小跑到門口,半邊身子都挪出門,又回頭向着嬰淺擺手。
“嫂子我先走了,咱們明天見哈!放心我不會告訴陸哥,你和盛哥眉來眼去的事...哎,陸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洛竹轉過頭。
看到了站在身後,拿着一牀厚被子,面無表情的陸祈。
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
洛竹嚥了口唾沫,又看了一眼嬰淺,拋給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沒辦法。
這夫妻吵架。
可不敢摻和進其中。
陸祈捨不得對嬰淺怎麼樣,但跟洛竹,可是不會客氣。
擠出一個笑臉,洛竹立刻撒丫子跑路。
等到跑出了這棟樓。
他才緩了口氣。
然後抓住一個路過的人,一臉興奮地嚷嚷:
“哎!你知不知道?陸哥這次出去,帶了個女人回來!”
和忙着到處散播八卦,湊了滿身熱鬧的洛竹不同。
房內一片寂靜。
嬰淺看着陸祈進門。
向着牀榻,走進了兩步。
她立刻後退。
眼中浮起的警惕,卻像是利刃一般,刺進了陸祈心口。
他眼神一暗,低聲道:
“這個給你,我這就離開。”
將抱着的厚被子,送到了嬰淺面前。
不想要嬰淺畏懼他。
陸祈沒有接近。
他站在原地。
垂着眼。
神情說不出的落寞委屈。
簡直像只被主人拋棄的流浪狗似的。
嬰淺更在恍惚間看到,陸祈頭上冒出了兩隻聳拉着的毛絨耳朵。
她嘆了口氣,用力揉了兩下眼睛。
可能是沒睡好。
都出現幻覺了。
嬰淺伸手接過被子,手臂卻是一沉。
陸祈估計是把整個基地,最重最厚實的被子給了她。
鋪在牀上。
讓這張刑具牀,瞬間變成了軟綿綿的安樂窩。
嬰淺摸着又軟又香的牀,眼都泛起了光。
看她高興。
陸祈的脣角,也微微向上揚起。
又拿出麪包香腸,他送到嬰淺面前,輕聲問:
“餓了吧?”
他分明聽到了洛竹的話。
卻是一直,都沒有提起過盛徵年一句。
倒讓嬰淺坐立不安。
甚至莫名間,有了一種出軌被抓,結果丈夫癡心不變,只求她不要拋夫棄子的荒謬感。
既彆扭。
還他孃的有點心虛。
“我倒是不太餓。”
嬰淺才張開嘴。
肚子就配合的叫嚷了兩下。
她都氣笑了。
多沒出息的胃。
和系統一樣廢物!
難道連半分鐘的餓都忍耐不住嗎?
在陸祈面前瞎嚷嚷。
她多丟人!
陸祈彎了眼,將麪包香腸拆開包裝,再次送到嬰淺眼下。
“吃吧。”
嬰淺接過麪包,十分兇狠地咬了一口。
還別說。
真怪香的。
麪包香腸都不算太大,但加在一起,也足夠她吃撐。
但嬰淺吃到一半,掃了一眼陸祈,將剩下的那部分遞了過去。
“吃不下了。”
陸祈搖了搖頭,他盯着嬰淺,嗓音越發低沉:
“我好像...不太需要吃東西了。”
纖長的睫顫動不休。
黑眸凝望着嬰淺。
陸祈再次道:
“嬰淺,我現在,真的成了一個怪物。”
他說着無比恐怖的話。
脣角卻是噙着一抹淡笑。
那副神情,讓嬰淺莫名感到一陣心慌。
“陸祈...”
“沒關係。”
陸祈打斷她的話,他彎下腰,保持和嬰淺平視的角度,再次道:
“只要可以更好的保護你,我不在意,會成爲什麼。”
那一瞬間。
嬰淺在陸祈的眼中。
看到了一片沸騰着的血海。
有無數連她都看不懂的情緒,在他眸中翻滾。
陸祈擡起手。
指尖距離嬰淺越來越近。
最後卻只是拭掉她脣角的麪包殘屑。
將殘屑送進他自己的口中,陸祈猩紅的舌尖,在視線當中一閃而過。
這個畫面...
居然還頗有些誘惑。
沒辦法。
人長得好看。
果真是了不得。
嬰淺深吸了口氣。
她轉過頭,躲開陸祈過分直白的視線,問:
“你..今晚要睡哪?”
“睡這裡...”
陸祈緩緩開了口,他一直留意着嬰淺的神情,注意到她似是驚了下,就連忙改了用詞。
“我睡地下就好,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