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起來?憑什麼要關起來?”
短髮女人揚起眉,先是狠狠瞪了白鬍子老頭一眼,又轉頭和光頭壯漢據理力爭:
“你都說找不到線索了,那憑什麼證明那些人,是陸祈殺的?”
她瞪圓了眼睛。
擺明了是想維護陸祈。
光頭壯漢卻不怵她,直接環抱了雙臂,嗤笑着道:
“袁菲菲,你有本事的話,下次自己出去找物資。少一看陸祈長得帥,就巴巴湊上前,人家理你嗎?”
白鬍子老頭又咳嗽了兩聲,擡起渾濁的雙眼,望了一眼袁菲菲。
“享受着其他人用命換來的物資,卻在這裡說風涼話,可不太合適吧?”
“你...”
說不過他們兩個,袁菲菲急的臉都紅了。
她咬緊了牙關,卻反駁不出什麼來,最後只能將目光投向張哥。
“張叔,你倒是說說話啊!”
“吵什麼吵。”
張哥擺了擺手,沉靜的眸光掃過衆人,等到他們都安靜了下來,才說:
“我個人,還是相信陸祈的。”
光頭大漢一愣,急着就要張嘴。
“張哥,他...”
“聽我把話說完!”
打斷了光頭大漢的話,他清了清嗓子,餘光掃過依舊面無表情的陸祈,道:
“不過這件事情,死了這麼多人,鬧得已經有些大了。就像是王磊說的,要是不給出個交代來,以後誰還願意出去尋找物資?”
光頭壯漢眼睛一亮,連忙點點頭,應承道:
“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陸祈,你就當暫時在基地歇一段時間,讓他們先去調查看看。我以名譽擔保,如果這件事真的是一場意外,我絕對讓他們給你賠禮道歉!”
話到最後,張哥加重了語氣,面上也露出一抹嚴肅。
聽到這個結果。
王磊和白鬍子老頭對視一眼,都是笑了。
袁菲菲皺起眉,不滿道:
“外面都是喪屍,這要怎麼調查?”
“也不一定非得出去調查啊。”王磊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瞄着陸祈,眼中有恨意一閃而過,“讓我和陸祈兄弟談談心,指不定他自己就告訴我了呢!”
“好主意。”
白鬍子老頭點點頭。
“這樣,也是對基地裡其他人的一次警告,以後就算是有私心的,也不敢對同伴下手了。”
“你什麼意思?”
袁菲菲一愣。
她當然不會相信,那所謂的談心,就只是單純說兩句話。
王磊和白鬍子老頭要做的,顯然就是要用什麼辦法,來逼迫陸祈承認。
袁菲菲瞬間嚇白了一張臉,猛地一拍桌子,她起身怒喝道:
“王磊,你弟弟死在外面,和陸祈有什麼關係?你這是公報私仇!”
“呸!”
王磊被戳穿了心思,頓時大怒。
也跟着起了身,他指着袁菲菲的鼻子,罵道:
“基地裡誰他媽的不知道,老子最公正了,你再胡說八道,小心老子跟你不客氣!”
“我...”
“又鬧什麼呢!”
袁菲菲的話纔到一半,就被張哥打斷。
他很是不耐,警告般看了眼袁菲菲,開口就爲這件事,下了結論。
“行了,就這麼定了,這件事情由王磊調查吧。”
“好!就交給我!”
王磊咧着嘴,向着袁菲菲丟過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她再能嚷嚷又有什麼用?
陸祈還不是落到他的手裡了!
周邊吵嚷不休。
陸祈孤身坐在角落,似在閉眼假寐。
分明是漩渦的中心點。
他的神情卻是淡漠而又疏離。
偶爾瞧向這些人的眼神,也如在看什麼綜藝節目一般。
還是相當的無聊的那一種。
不管是陰謀詭計,還是暗地裡藏着的刀鋒劍芒。
陸祈都看的清清楚楚。
但那又如何?
他只想回到嬰淺身邊。
這裡有誰,能攔得住他嗎?
“既然這麼定了的話,我就先帶着陸兄弟回去了!”
王磊咧着嘴,走到陸祈身邊,居高臨下的盯了他一會兒,以一種無比嘲弄的語氣,拖長了嗓音道:
“陸兄弟,你一定也很想,跟我好好聊聊吧?”
他眯着眼。
臉上的惡意連藏都懶得藏。
而張哥和白鬍子老頭,分明看的清清楚楚。
卻都是一言不發。
袁菲菲急的要命,可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眼看着陸祈真的起了身。
她發出一聲驚呼,道:
“陸祈,你不能...”
“跟他談什麼,有什麼問題的話,來問我啊。”
忽然傳入耳畔的嗓音,帶着又軟又媚奇妙韻調,叫人一聽,都要酥了骨頭。
會議室裡的衆人,都是一愣。
而一直面無表情的陸祈,卻是猛地擡起了頭。
他的神情在一瞬間變得無比冷厲。
身上散發出的寒意,也讓王磊打了個寒顫。
直到看見嬰淺平安無事的站在門外,陸祈的眼神,才稍稍軟化了下。
他邁步上前。
如同撥開一條塑料袋般,只用一隻手,就輕而易舉的推開了王磊。
他最少也有兩百多斤。
然而卻扛不住陸祈隨手的一推。
“你怎麼來了?”
陸祈快步走到嬰淺身邊,以一種強勢而又不容抗拒的姿態,握住了她的手。
嬰淺掙了一下。
沒掙開。
反而被他握的更緊了些。
並且很巧妙的處在了一種,雖是不疼,卻又充滿了壓迫感的力道。
“只是到處參觀,偶然就走到這裡了,但是沒想到...”
嬰淺歪着頭,視線掃過會議室裡的衆人,脣角一挑,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會聽到這麼一場,有意思的戲。”
“你是誰?”張哥沉了臉,道:“這裡是高層會議,並不允許隨意參觀!”
“那允許什麼?聚衆無理取鬧,欺負我們人少?”
嬰淺毫不客氣地邁進會議室,身後還跟着個笑眯眯的盛徵年。
注意到張哥不善的目光,盛徵年聳了聳肩,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嬰淺今天剛來,我只是帶她逛逛而已。”
“能逛到會議室裡來?”白鬍子老頭冷哼一聲,摸着鬍子,沒好氣地道:“這是你們能來的地方嗎?快離開!”
“不能來嗎?抱歉,是我不知道,壞了你們這裡規矩。”
嬰淺抿着紅脣,黑眸浮起一汪水汽。
像是極委屈似的,她捏着衣襬,邁着碎步走到白鬍子老頭身邊,然後低垂着頭,楚楚可憐地道:
“老癟三,老子今天就他媽的留在這裡了,你再瞎比比一句,我現在就送你去見你那死去的老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