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渣女?胡說八道!”
楚辭走後,嬰淺獨自坐在病牀上,她捏着拳頭,一臉憤憤的和系統解釋:
“我還不是爲了攻略?攻略的事兒,怎麼能叫渣呢!”
系統說不過她,只能悄悄嘀咕:【宿主演的真好,不比楚辭差哎。】
“那是當然。”嬰淺一揚下巴,驕傲地道:“技多不壓身,等從這些亂七八糟的世界離開,我就...”
【就去當演員?】
“去娛樂圈收集演員們的黑料,然後寫匿名信勒索他們。”
系統:【?】
這一回,連繫統的電子音都卡了殼。
卻也沒多驚訝就是了。
嬰淺的腦回路果然不一般。
完全脫離了正常人的思維範疇。
在違法亂紀的紅線旁反覆橫跳。
系統嘆了口氣,電子音裡都多出幾分無奈。
【宿主,達咩啦!這種事不可以!】
嬰淺纔不會理會系統。
她仰面摔回被子裡,已經想起了勒索信的格式。
拍戲也就圖個樂。
真賺錢還得看她的奇思妙想!
嬰淺琢磨了一會兒,聽着病房外逐漸接近的高跟鞋響,忽然問了句:
“他現在好感度,是十對吧?”
【是呢!】
“終於正過來了...”
嬰淺長舒口氣。
看來她的演技還是起了一點效用。
讓楚辭對她的看法,從殺父仇人,轉成了路邊貼小廣告的。
雖然仍比不上小貓小狗。
但嬰淺也算滿意了。
畢竟這一次,是地獄模式開局。
楚辭對她的憎惡,來的不明不白,卻又無比固執。
讓嬰淺都隨時防備着。
他會不會帶把刀來,玩個同歸於盡什麼的。
幸好。
十點的好感度,足夠讓她小命無虞了。
嬰淺還在走神。
病房的門,卻被猛地從外推開。
轟天的巨響,讓路邊的護士都打了個哆嗦。
緊接着。
女人尖銳的嗓音刺入耳畔。
“嬰淺!”
嬰淺還沒來得及反應。
就看一道十分鮮豔的紅色影子,炮彈一般撲到了病牀前,然後一把捏住她的手。
“你沒事吧?我可憐的寶貝,小姨可擔心死你了!”
哭嚎聲響徹天際。
而充沛健朗的力道,也在一瞬間,讓嬰淺手背上的吊針針頭,偏離到血管之外。
刺痛傳入大腦。
血色在輸液管裡蔓延。
嬰淺面無表情的推開中年婦女,然後拔了針,仰頭露出一個標準的假笑。
“是小姨啊?這麼大的動靜,我還以爲,有拆遷隊來了呢。”
中年女人一愣,看到嬰淺滿手背的血,她訕訕一笑,放低了聲響,道:
“哎呦,小姨這不是擔心你...”
“那我真是謝謝你了。”
嬰淺敷衍着點點頭,掃了一眼站在門口的曲寧寧,她脣角的笑意越發深邃。
“這不是我的好妹妹嗎?也來關心姐姐了。”
“是呢。”
曲寧寧輕笑一聲。
她整好散在鬢角邊的碎髮,耳垂上掛着的鑽石耳墜,在正午的陽光下,閃着華貴耀目的光輝。
邁着優雅的步伐走到病牀邊,曲寧寧居高臨下的瞥着嬰淺,笑道:
“知道淺姐住院,我緊忙就跑過來,連戲都耽擱了。”
“是啊。”中年婦人接了話茬,一邊扯着嗓子說話,一邊用餘光瞥着病房門口的方向,“寧寧跟你這個姐姐,雖然不是同父同母的,卻比一個肚子裡爬出來的,還要更親哦!”
她也不知道,是想說給誰聽。
反正肯定不是嬰淺。
就這個距離。
即使嬰淺耳朵有毛病,也能聽到她的吼聲。
這女人怕不是個屬狼的?
要不然,怎麼總忍不住要嚎呢?
嬰淺嫌棄的退了退,也懶得同她們演戲,乾脆着道:
“我沒事,好着呢,估計還能活個幾十年,讓你們白高興一場,真是對不起。”
中年婦女和曲寧寧,都是一愣。
曲寧寧更是連忙說道:
“淺姐,你這話我怎麼聽不懂呀?你出事住了院,我和媽媽是最擔心的人了,怎麼可能會高興呢?”
她一邊說着話。
一邊也忍不住回頭去望。
而中年婦女,也是同樣的動作。
仿是生怕嬰淺的話,被誰給聽見似的。
嬰淺嗤了一聲。
她們說這些,狗都不信!
上這哄傻子來了?
之前在嬰家,中年婦女的態度,嬰淺可是見識過了。
而曲寧寧...
更是不用說。
要是投毒不用負責,她估計是第一個,向嬰淺杯子裡下老鼠藥的。
還是成斤的那種。
這母女兩個,巴不得她出點什麼意外。
還能過來關心?
嬰淺盤膝坐在病牀上,連應承的話,都不願去說一句。
她只是打了個哈欠,一臉無精打采地問:
“我爸呢?”
中年婦女張了張嘴,還不等她開口,一道沉穩的嗓音,忽然傳入嬰淺耳中。
“我在這裡。”
嬰淺擡起頭。
看到了緊皺着眉的嬰岸山。
父女兩個四目相對。
她無比清晰的,看到了嬰岸山眼中的擔憂。
不含任何的利益或價值。
這個父親,是沒有任何私心的,在關心着她。
嬰淺心中一暖。
脣角也跟着綻出一個弧度。
親情對她來說,是太過陌生的東西了。
以至於忽然落在身上。
反倒是讓嬰淺,有些不知所措。
她抓平了略有些毛躁的長髮,昂頭看着嬰岸山,中氣十足地問了句:
“爸,您吃了嗎?”
嬰岸山嘆了口氣。
眼中頗有幾分無奈的寵溺。
而曲寧寧則是和中年婦女交換兩個眼神,然後悄悄翻了個白眼。
“我剛去了你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幸好你...”
嬰岸山走到病牀邊,見嬰淺手背有血色,立刻止住話頭,用力按下呼叫鈴。
緊接着。
他也不多言語,只皺着眉,爲嬰淺按着棉球止血。
嬰淺望着嬰岸山略有些疲色的面容,也正了神情,低低道了一句:
“是一場意外,已經處理好了,您不需要擔心。”
嬰岸山瞥了她一眼。
見醫生還未趕到,他又回過頭,同中年婦女道:
“蘇梅,麻煩你去一趟護士站。”
估計是沒想到,嬰岸山會忽然和她講話,蘇梅塗了厚重粉底的臉,都泛起了一抹紅。
她脆生生的應了一句,扭着腰就向外跑,連曲寧寧的呼聲,都沒能聽見。
嬰淺眨了眨眼。
好傢伙,她這個小姨,竟然還是個戀愛腦。
蘇梅對嬰岸山的心,都寫在了臉上。
可是毫不忌諱,這個男人,是她已過世姐姐的丈夫。
針孔流的血漸漸止住,嬰岸山也鬆了口氣,他看着嬰淺,緩緩說了句:
“你和傅承嘯一起離開的。”
“是。”
嬰淺聲音一頓,又接着道。
“他算是...幫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