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臨淵?”
“嗯。”
臨淵低下頭,下頜貼上嬰淺的額角,親暱的蹭了蹭她,道:
“都這麼長時間不見了,我可是好想你呢。”
從他離開到現在。
甚至還不到三個時辰。
“你壓根就沒走多遠吧。”嬰淺一臉嫌棄地推開臨淵的臉,道:“他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纔會帶我過來的?”
臨淵眨了眨眼。
黑眸盡是不掩的深情。
他搖了搖頭,滿腹委屈似的,道:
“小淺兒,你不相信我。”
嬰淺還要開口。
一道盈滿了鋒銳之氣的冰棱,已經逼近到了身前。
臨淵嘆息了一聲,小聲嘀咕了句:
“都失憶了,怎麼還有這麼濃的醋味啊?”
他環抱着嬰淺的細腰,向後連退了幾步,躲了冰棱,這才擡眸望向白奕煌。
目光相撞。
仿是天地都在一瞬間凍結。
殺意和怒氣沸至頂點。
白奕煌雖是不明。
但看着嬰淺同臨淵親密的模樣,他的心頭止不住涌現了陣陣難以言說的焦躁。
毀滅的衝動越發遏制不住。
“魔族!”
白奕煌緩緩踏前一步。
俊美的面容之上,盡是冰冷的森寒。
他道;
“我今日,必除掉你!”
“仙君真是了不得,可惜啊...”
臨淵輕笑了一聲,看了一眼嬰淺,卻見她仍定定的望着白奕煌,連一眼都未捨得分給他。
他眼中頓時閃過一抹不虞。
輕嘆了一聲,臨淵輕輕捏了下嬰淺的側頰,全當做忽視了他的懲罰。
但見嬰淺皺起眉,他又後了悔,連忙在她泛着紅的肌膚處揉了揉。
沒了在這裡多留的心思。
臨淵只道了句:
“我今個,只不過是來接我家小淺兒,並非是來惹是生非的,就不同仙君多聊了。”
“我天宗門,何時是魔族,說來就能來的地方了?”
白奕煌長劍一掃。
只是一道蘊着靈力的劍氣溢出,就讓嬰淺面色一白。
幾日不見。
他這修行倒是精進了不少。
但白奕煌餘光一掃,見她面露難忍之色,竟是下意識收斂了氣勢。
劍氣還未到近前。
就被緊追而來的另一道靈力擊散。
白奕煌盯着嬰淺肩頭處,那一塊被血暈開的暗色布料,心口越發的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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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仙君,肯放我們一馬了。”
臨淵脣角的笑意漸漸沉下。
他也留意到了。
白奕煌是在看到嬰淺有不適後,才忽然打散了揮出的劍氣。
即使已經失了憶,忘了他的姑娘,要同旁人結爲道侶。
他卻仍然捨不得嬰淺受苦。
當真是...
“道貌岸然。”
臨淵嘆息着搖了搖頭。
他再次後退,且不再多留,抱着嬰淺御劍離去。
白奕煌只追上一步,便停在了原地。
胸膛中央的痛處,已是越發尖銳。
仿是有什麼被藏的極的東西,掙扎着意圖破土而出。
但白奕煌卻不明白。
他甚至無法理解,爲何對嬰淺,幾次三番的下不去手。
她不過是一個修爲低微的魔女罷了。
甚至無需用劍。
只一道靈力,就足夠要了嬰淺的命。
可白奕煌每一次出手。
心口便開始泛疼。
見她一受傷,更是整顆心都仿若被擰緊了一般。
然他卻找不到緣由。
“對了,還未恭喜仙君,結道侶之喜!”
遠處遙遙傳來臨淵帶着笑意的嗓音。
白奕煌握着劍,面色愈發陰沉。
他望了一會嬰淺離開的方向,轉身回了天宗門。
綺羅仙站在山腳下,已等了白奕煌好些時辰。
隔了老遠,見着他的身影,她頓時眼睛一亮,張口喚道:
“奕煌,你回來了,可殺了那魔女?”
白奕煌並未應她的聲。
沉着一張俊臉,面無表情的同綺羅仙擦肩而過。
綺羅仙一愣。
心裡頓時有些慌亂。
她連忙追到了他的近前,瞥着白奕煌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
“奕煌,怎麼了?可是出什麼意外了?還是那魔女,同你說了什麼話?”
她忐忑的緊。
生怕白奕煌有所回憶,連掌心都出了汗。
白奕煌沉默了半晌,忽然問:
“她是誰?”
“什..什麼是誰?”
“那個女人,她認識我。”
白奕煌皺緊了眉。
嬰淺對於他,似乎很是熟悉。
那並非是僞裝出來的情緒。
也就是說。
嬰淺是真的認識他。
而且。
並非尋常的關係。
綺羅仙抿緊了紅脣,心底既有焦躁不安,又是怒火中燒。
她實在不明,嬰淺都已經離開了,爲何還要回來?
而那魔族,怎還變得心慈手軟了起來,怎不乾脆一刀殺了嬰淺?
綺羅仙對嬰淺的厭惡又重了幾分。
但面上卻做出一派驚訝的模樣,她沉吟了一會兒,道:
“那魔女,在許久之前,其實是我天宗門的弟子。”
“同門?”白奕煌眉頭皺的更緊,擡手壓着額角,道:“我對她,沒有絲毫印象,但卻又覺着...很熟悉。”
“那是因爲她之前,曾經想要糾纏過你來着!”
綺羅仙立刻接上話,連聲道:
“嬰淺行爲不端,同不少的師兄弟都有糾纏,她還想法設法的,想要接近你!不過你每日忙於修煉,哪會注意這點小事,怕是偶然之間見過了,纔會覺着熟悉吧。”
她的言語頗有些急亂。
面上的神情,亦是有些僵硬。
但白奕煌此時滿心的煩躁,並未注意到綺羅仙的不對,只問;
“那她,爲何會離開?”
“因爲一個魔族。”綺羅仙深吸了口氣,將佈滿了冷汗的掌心,悄悄背在身後,“嬰淺自甘墮落,棄正道不修,同魔族走在一起,修了邪魔外道,所以才被趕出去的。”
“嬰淺...”
白奕煌將這個名字,緩緩唸了一遍。
那熟悉感,再一次涌了上來。
但他繼續去想,卻是除了那一抹緋紅的顏色外,再記不得其他。
擔心白奕煌真的憶起什麼,綺羅仙再次急聲道:
“奕煌,你莫要再想着她了,你我很快就要結爲道侶,在那之後,我們便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
綺羅仙靠上白奕煌的肩頭,拽着他的袖口,面頰浮起一抹緋色,她的眼中盡是滿足。
喟嘆了一聲,她擡眸望着白奕煌,呢喃一般地道:
“我很多年之前,就期盼着這一天了,能同你一生一世的在一起,奕煌,我是真的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