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淺;“啊?”
這個發展。
她確實沒想到。
倒也不是怕了希施菲爾。
只不過。
是沒意料到。
他能這麼不要臉。
“我答應。”
嬰淺阻了正要開口米迦爾,擡起頭,對上希施菲爾挑釁的目光。
“希望你不要後悔,尊貴的貴族老爺。”
“下賤的雜碎,你會爲你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的!”
希施菲爾冷哼一聲。
一揚下巴,像是極爲看不起嬰淺一般,滿臉的傲慢。
還沒有進行決鬥。
他那副姿態,卻彷彿已經勝利了般。
狠狠瞪了嬰淺一眼。
希施菲爾趾高氣昂的離開了。
等他走後。
宴會廳才重新恢復了喧嚷。
“抱歉。”
露西婭嘆息一聲,手捂在胸口,滿臉愧疚地道:
“在我們國家,有一個傳承了很多年的規矩,如果有平民冒犯貴族,貴族可以請求決鬥,而平民不能拒絕。不過你不是我們這裡的人,如果不想參加的話,我可以幫你...拒絕他。”
她嘴裡雖是在道歉。
但眼中,卻盛滿了笑意。
顯然對於這場決鬥,是非常樂得所見。
露西婭巴不得嬰淺死在角鬥場。
不。
應該說...
她一定會死在角鬥場。
露西婭的小心思,嬰淺當然看的出來。
但她壓根就不在乎。
點點頭,道:
“不用拒絕,這挺好的。”
她脣角微挑。
笑得風輕雲淡。
露西婭全當嬰淺在硬裝。
也是笑了。
故作關懷道:
“你可要千萬注意安全,我會告訴希施菲爾,讓他不要下手太重。”
“那我就謝謝你了。”
嬰淺懶得和她互相拼演技。
轉過頭,去看臉色不佳的米迦爾。
發生了這麼多糟心事兒。
她也懶得繼續裝天真無邪了。
直接說:
“跟來我。”
嬰淺轉身就走。
米迦爾自然跟上。
露西婭本想攔住他。
可惜。
米迦爾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只要嬰淺出現。
他的所有注意力。
都會被吸引過去。
眼睛裡面。
就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露西婭氣的狠狠跺了下腳。
眼中盡是怨氣。
但很快。
她盯着嬰淺遠去的背影。
無聲的笑了。
遠離人羣。
嬰淺猶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問:
“米迦爾,你...”
她纔剛張嘴。
就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了。
難道要直接問他:
“嗨,兄弟,是你剛纔強吻我了嗎?”
想想就怪憨批的。
這種話。
連嬰淺都說不出來。
她還沒想好該怎麼去說。
米迦爾嘆息一聲,率先開了口。
“我剛纔...知道了一個消息,心裡有些亂,所以忘記找你了,我很抱歉。”
“消息?”
嬰淺一愣,疑惑道:“什麼消息?”
“關於我們的女王陛下,我可能...誤會了她。”
米迦爾垂着眼。
眸中閃過一絲悲色。
嬰淺:“啊?”
她人都傻了。
這他媽,到底是什麼情況?
米迦爾沒有察覺到她的失態。
輕聲道:
“我之前,因爲相信了謠言,所以才離開了王宮。但是方纔,我聽到了一些消息,我可能...誤會了我的女王。”
他皺着眉。
眉宇之間是一片隱忍的痛苦。
望着嬰淺的眼神當中,都被泛起的悔意所佔滿。
“是我的錯,因爲我的天真和愚蠢,背棄了她和國家。”
嬰淺:“...也沒那麼嚴重啦。”
她的腦子亂的很。
用力揉了一把額角,才勉強恢復了幾分清明。
“你...誤會了女王什麼?”
“我以爲。”米迦爾嘆息一聲,緩緩道:“是她..害了我的父親。”
嬰淺眨了眨眼。
迎上了米迦爾帶着幾分悲意的目光。
繼續問:
“你聽誰說了什麼?爲什麼會忽然認爲,這是誤會?”
“她是一位優秀的女王陛下。”
米迦爾握了嬰淺的手。
指尖卻在剋制不住的發抖。
“我的女王,她對待人民的態度,讓我非常驚訝。懲治貴族,削弱特權,減免賦稅...一個肯爲了平民,放棄了自己利益的女王陛下,怎麼可能,會爲了區區的權勢,害死我的父親。”
“這裡的貴族,不理解我的女王。”
“但我明白,她所做的一切,雖然艱難,卻很是偉大。”
米迦爾的聲音很輕。
一言一語,落於嬰淺耳中。
她怔忪片刻。
緊皺的眉,終於緩緩放鬆了幾分。
嬰淺又不是個暴君。
雖然滿腦子,都是攻略男人。
但既然都當上了女王。
總是要做點什麼的。
她制定的策略,都是能讓人民富足安居的辦法。
王室和貴族們都減少了利益,自然不會理解嬰淺。
但米迦爾卻是懂她的。
如果是因爲得知了真相的話。
好感度會上漲,似乎也不奇怪。
但這會不會,太巧合了一點?
真的...
會有這種偶然嗎?
嬰淺抽回了手。
上下打量了米迦爾一圈。
沒有破綻。
依舊是那張,好看的要了命的臉。
“那等什麼時候有空,就回去看看吧,女王很想你的。”
嬰淺的聲音有些悶。
整個人,也是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她的指尖掃過還有些麻疼的脣。
再次嘆了口氣。
倒黴。
“我去看看愛德華,你回去吧。”
嬰淺纔剛轉身。
手腕再次被米迦爾握住。
他阻了嬰淺的動作,柔聲詢道:
“怎麼了?你看起來,好像不太好。”
“也沒什麼。”
嬰淺搖了搖頭。
猶豫了下。
還是再次瞥了一眼米迦爾。
他的眼中,除了對她的擔憂外,再無其他。
褐眸依舊澄澈如初。
被他這麼注視着。
嬰淺都要爲心裡那點陰暗的念頭,感到羞愧了。
不是米迦爾的話。
那...
還能是誰?
“我先回去了,晚安,王子殿下。”
嬰淺沒有心思再留。
不只是抓犯人。
她還有一個決鬥,要準備呢。
而且愛德華,也不知是否還活着。
米迦爾沉默半晌。
到底是鬆開了嬰淺的手腕。
他似乎還有話想說。
但看着嬰淺疲憊的臉色,到底只是嘆息一聲。
被米迦爾注視着。
嬰淺走出兩步,還是回過頭,一攤手,道:
“關於決鬥的事情,你不需要擔心,也不要去找露西婭幫忙。你要做的,只有相信我,我有辦法,絕對不會輸的。”
米迦爾點點頭,柔聲道:
“你知道,我一直都相信你。”
“嗯。”
嬰淺送了口氣。
這一次離去,並沒有回頭。
她走的急。
也就沒有注意到,身後那道意味深長的眼神。
直到嬰淺的背影徹底消失。
米迦爾才低下頭。
他的手指,觸上薄脣。
彷彿想要將殘留的玫瑰花香,徹底圈禁。
他沉思片刻。
垂下眸。
無聲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