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書擋着半張臉,
閉着眼睛打瞌睡。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課鈴響,餘情等班主任一離開,就飛一樣的跑出教室。
“嬰淺!”
“啊?”嬰淺瞥他一眼,“有話快說啊,讓班主任看到你,你可要倒黴嘍。”
“倒黴就倒黴!”餘情頗爲豪氣的一揮手,“大不了跟你一起罰站。”
“行啊你。”
嬰淺也樂了,眨着眼睛問:“麪包呢?”
“給你拿出來了,快吃。”
餘情張望一圈,從懷裡摸出麪包,撕開包裝袋,送到了嬰淺嘴邊。
她順勢咬了一口。
“有點幹。”
“我去給你接水哈!”
餘情將麪包塞給嬰淺,一回頭,卻見顧辭正站在不遠處,正一臉陰沉的瞪着他。
餘情:“?”
他什麼時候惹到顧辭了嗎?
好像沒什有啊。
那爲什麼一副老婆被野男人搶走了的德行。
奇怪。
餘情縮了縮脖子,也沒敢多想,忙小跑着回去幫嬰淺接水了。
但等餘情緊趕慢趕的回來,卻看見門口多出了不少的人。
是薛蓯雪來了。
看嬰淺倒黴,就迫不及待的過來找麻煩。
至於其他人,都是看熱鬧的。
“真難看啊嬰淺。”薛蓯雪緊靠着顧辭,也不顧辭眼底的嫌惡,整個人好似都沒骨頭一樣黏在他身上,“就這樣,也配喜歡顧辭?”
“不配。”嬰淺吃掉最後一口麪包,含糊不清的點了點頭,“我可一點都不配。”
她現在沒心思去顧及薛蓯雪。
主要是因爲,這麪包實在是有點噎人。
所以餘情怎麼還沒回來?
他是去接水,還是挖井了?
嬰淺壓根就不打算理會薛蓯雪。
但就是眼底那份傲慢,讓薛蓯雪更是惱怒。
她豁然上前,抓住嬰淺的衣領,將她重重推在牆上。
周圍頓時傳來一連串的驚呼。
都以爲是要動起手來了。
嬰淺後腦撞上牆壁,發出一身沉重的悶響。
但她卻只輕笑一聲,也不惱,還有空閒去瞥了眼顧辭。
他明顯緊張了不少。
是擔心什麼?
怕她傷到薛蓯雪?
好感度低,果然顧忌就多。
嬰淺這頭還在胡思亂想,薛蓯雪卻已經咬着牙,跟她挨的更近了些,低聲罵道
“你以爲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一個臭蟲,跟我搶顧辭?你還是省省吧,就是天下女人都死光了,他也不會喜歡你的!”
“那可不一定。”嬰淺歪着頭,將下半張臉藏在書下,黑眸當中泛着詭譎的光,她望着薛蓯雪,也跟着壓低了聲音,“萬一他就是喜歡我,你到時候怎麼辦?去投胎賭下輩子嗎?”
“你...”
薛蓯雪哪裡說得過她。
但這沒欺負到人,反而憋了一肚子氣。
她更氣了。
看着嬰淺那張滿是傲慢的臉,薛蓯雪恨不得一巴掌派過去。
她的手都已經舉了起來。
在無數興奮的目光注視下,眼看那巴掌要落下,卻驀然被另一隻手抓住。
“夠了!”
顧辭冷着臉,眼中冰寒更濃,“你到底想做什麼?”
薛蓯雪先是一愣,猛地瞪大了眼,尖叫道:
“顧辭,你爲了這個女人...罵我?!”
她滿眼的傷心。
也有淚意涌了上來。
那張嬌美的臉上,滿是楚楚可憐的委屈。
連一旁圍觀看熱鬧的同學,都是心裡一軟。
美人垂淚,誰不心疼。
顧辭眉頭皺的更緊,眼底閃過一絲不耐,但還是嘆了口氣,軟下嗓音道:
“我不是爲了她,這裡是學校,不要鬧了。”
“我就知道!”薛蓯雪這才笑了,扯住了顧辭的衣角,道:“一個又醜又瘋的女人,你怎麼可能會在意。”
她一臉的驕傲,渾然沒有注意到在說起‘又醜又瘋’時,顧辭有些古怪的臉色。
他是看過嬰淺卸妝後的臉的。
可以說是跟此時濃妝豔抹的模樣,完全如兩個人一般。
那是浸到骨子裡的媚。
一顰一笑,一言一語,都是渾然天成的勾引。
瘋,她確實。
但醜...
只要長了個眼睛的,在看過嬰淺後,都沒辦法說出這句話,
薛蓯雪哪裡知曉顧辭心裡在想些什麼,環抱着他的手臂,還不時用眼刀子,刺着嬰淺。
嬰淺全當沒看見。
“鬧什麼呢?!”
班主任的聲音,打後方響起。
衆人頓時作鳥獸散。
只剩下薛蓯雪和顧辭,還有個仍是懶洋洋的嬰淺。
她吹着口哨,心情像是好的不得了。
班主任緊皺着眉,銳利的眸光掃過他們三人,再次厲聲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嬰淺!”薛蓯雪立刻接上話茬,指着嬰淺道:“老師,我只是過來找顧辭,但嬰淺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不明不白的就罵人,還要打我呢!”
她雙手叉腰,一副頗爲自得能搶佔先機的姿態。
殊不知,嬰淺壓根就不在意。
告狀?
幼兒園都不玩了。
成年人的解決方法,可不是這個。
她仍靠在牆上,眼都不擡,只道:
“對對對,你們說的都對,快讓我安靜點罰站吧。” WWW ●Tтkan ●℃o
嬰淺一臉的不耐煩。
就差揮手趕人了。
但就是這副不在意的模樣,讓班主任更是生氣。
“我讓你罰站,讓你罵人了嗎?”
“沒啊。”嬰淺眨着眼,“但你也沒讓我說話,現在又問我問題,我是說還是不說啊?”
班主任呼吸一窒。
她是過來向着嬰淺訓話的,誰能想到嬰淺能反戈一擊。
“你還真是反了!”
看班主任動火,薛蓯雪更是高興,再次道:
“老師,嬰淺最近還一直纏着顧辭呢,顧辭都要煩死了!”
顧辭臉色一沉,正想開口,就看嬰淺舉起手,認真道:
“是,沒錯,我確實在纏着他,不過之後不會了。”
他一愣,明是該慶幸的答案,顧辭卻莫名高興不起來。
其他的事兒,班主任都能勉強揭過。
但顧辭可不一樣。
全校第一,各路比賽常年冠軍,才貌俱佳,是這雞窩一樣的破學校,唯一的金鳳凰。
能讓嬰淺糟蹋了?
班主任頓時大怒,指着嬰淺罵道:
“這種話都能說出口,你還要不要臉了?”
“要啊。”嬰淺歪着頭,一臉疑惑,“我都說了以後不會了,還生氣啊?你這人還真夠奇怪的。”
她真是不懂,爲什麼這話一出口,班主任就更生氣了。
“你快給我滾回去!”
“得。”嬰淺聳了聳肩,轉身回了教室,“我最擅長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