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霓撲到牀上沒有兩秒,便聽見了有人進屋和關門的聲音。
這個時候,能進來的只有靳安。
感覺到牀塌了一塊,君霓將頭往被子裡面埋得更緊。
“醒了?”
君霓沒說話,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
“害羞了?”
君霓咬牙,“是尷尬。”
“沒事,他們不敢笑你。”
“……都怪你,我還以爲你不見了。”
“我錯了。”
“你快出去,別人都還等着呢,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在裡面做什麼!”
靳安好脾氣的握了握君霓的手,說了一聲‘好’之後,便離開了。
休息室恢復安靜,君霓纔將腦袋從被子裡面拿出來,去洗漱了。
等靳安再次進來的時候,君霓已經洗漱完畢,開始看漫畫了。
只是看見他一進來,就將手中的漫畫扔在了一旁,對着靳安張開雙臂,明顯的是要抱。
靳安從善如流的走上前去,將君霓抱在懷裡。
兩人抱了一會兒之後,君霓拍了拍牀位,意思也很明顯,要靳安上來陪她。
“你還沒有吃東西,我們先吃東西,好不好?”
“嗯。”君霓點頭,“我就想在休息室裡面吃。”
“好,我去給你拿進來。”
靳安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手中對了一個三明治和一杯牛奶。
標準的早餐配置,儘管現在已經是下午了。
“你餵我。”
對於君霓的這個要求,靳安還是說好。
緊接着,兩人都沒有說話。
在靳安的細心照顧下,君霓吃完了整個三明治和半杯奶,剩下的半杯,被靳安喝了。
“上來陪我。”
靳安依言在上牀,一到牀上了之後,不知道是誰主動,反正最後是靳安靠在牀頭,君霓靠在他的懷裡。
靳安用手臂圈着君霓的身子,感覺到了一些安寧。
君霓則是把玩着靳安的手指,好一會兒才小聲問道:“你生氣了嗎?我瞞着你的事情。”
“沒有。”靳安淺淺的笑了下,“不過,你應該早一點兒告訴我的。”
那樣,他就可以早一點時間準備,他們呆在一起的時間,也能更多一些。
對於自己的身體會這樣,說實話,對於靳安來說,也是觸不及防的。
昨天的他,有些難以接受。
但是,已經成這樣了,不接受也得接受。
他不想自己因爲壽命的原因,就變了。
他只想在最後的時間裡,多陪陪她。
“對不起…”君霓的聲音很小,其實從知道靳安的身體情況開始,她就不知道要這麼辦纔好了。
“是我對不起你。”靳安偏過頭,在君霓的頭頂上親了一下。
她沒有對不起他,至始至終都是他對不起她。
說了要早點來找她的,結果隔了十三年纔來。
若是她沒有失憶,等一個人十三年,會是什麼樣的?
如果不是五年前的那場宴會,他沒有保護好她,她也不至於懷孕,不懷孕就不會有後面的產後抑鬱症。
如果,他沒來招惹她。
那麼,她也不用再遭受一次失去生命中重要的人的痛苦。
只是現在說這些,都晚了。
這些都是無法改變的事情,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多陪陪她。
趕快將事情處理妥當,然後他的餘生,可以都屬於她。
.
靳安到底是強大的。
這樣的噩耗來了,他也沒有像狠毒人那樣怨天怨地歇斯底里,只是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找到了合適的職業經理人,然後將工作上的適宜交給了他。
然後,又找了律師,擬定和公正了遺囑。
做完這一切時候,靳安算是閒下了。
每天早上,他們會一起去送小孩上學,然後下午到了小孩放學的時候,一起去接。
其餘的時間,兩人都在家裡。
君霓做什麼,靳安都在她身邊。
無疑,君霓對這樣的日子是很滿意的。
唯一不滿的,大概就是靳安老是催她去工作了。
在今天靳安第二次讓她去工作的時候,君霓忍不住了。
她看着靳安,不滿道:“你爲什麼老是催我去工作?”
靳安看出君霓的憤怒,內心有些無奈,表面上卻是顧左而言他,“你不喜歡,我就不提,好不好?”
說到後面,靳安的語氣還帶上了一些誘哄。
君霓卻是不吃這一套,因爲直覺告訴她,這很重要。
“你別轉移話題,你是怎麼想的,告訴我!”
見君霓這個樣子,靳安也知道這個問題,是搪塞不過去了。
微微嘆了一口氣,他上前牽着君霓的手,低聲道:“我只是不想你因爲我而亂了節奏。”
不然,等他到時候離開了,她要怎麼辦?
現在這樣圍着他轉的生活沒有了,她要如何適應。
到了現在這種情況,靳安只是稍微說一點兒,君霓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的心很酸很痛,面上卻是溫柔的笑了,她回握靳安的手,也學着他的樣子低聲道:“可是,我和你一樣,現在只想陪着你啊。”
君霓理解他,靳安何嘗不理解她呢。
雖然,他寧願君霓對他大發脾氣,也不想她像現在這樣乖,這樣懂事。
其實,靳安也是喜歡現在的這個日子了。
雖然,他更喜歡他們的二人世界就是了。
但是,他一直告訴自己,要爲君霓的未來做好打算。
可是聽了君霓這一句話之後,他也想不了這麼多了。
只想,在最後的時光裡,他們都能過得快快樂樂的。
爲了彼此陪伴,君霓和靳安還愛上了旅遊。
用一年的時間,兩人走了不少的地方。
小星洛已經知道了自家爸爸的身體了,是靳安私底下和他說的,君霓不在場。
知道情況之後,小星洛對於兩人扔下他去旅遊的事情,是十分支持的。
因爲他知道,在爸爸最後的時光裡,一定想和媽媽單獨在一起。
他愛爸爸。
雖然也想和爸爸在一起,但是他更想成全爸爸的願望。
君霓和靳安在外面玩了一年,回來後到了一個風景優美的小鎮定居。
兩人就像所有普普通通的夫妻一樣,過着自己的小日子。
靳安是在兩人在小鎮定居的半年之後,無法長時間直立行走的。
他坐上了輪椅。
儘管靳安坐輪椅了,君霓還是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帥的男人。
這天,君霓一大早起來,想給還在睡的靳安煲湯喝。
她小聲的出了門,在菜市場買好了大骨頭,在回來的路上卻遇見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