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未晞不是消失了,而是下線了。
先前她坐着不動,就是因爲黎母走進來拍她的肩膀叫她了。
在遊戲艙裡玩遊戲就跟躺牀上似的,閉上眼睛什麼也不用想,意識飛進遊戲,身體進入休眠狀態。但這是淺眠,一叫還是能醒的,遊戲公司冒不起這個險。
“還泡在遊戲裡呢?”黎母敲了下她的腦袋,“換衣服準備出發了。”
出發……哦對,去見君澤。
於是黎未晞決然地下線,拋棄了遊戲裡的君澤,去見現實中的君澤了。
讓他強搶民女還騙婚!
黎未晞打着呵欠上了飛機。在漫長的飛行途中睡了過去。
***
君澤的父母派了司機去機場接他們一家。
對這素未謀面的君澤,黎未晞真是陌生的。至於黎母所說的那些事,小時候那檔子事誰會記得呀?何況還是黑歷史,都選擇性忘記了。
因爲君澤的休克,父母都愁白了頭,看上去比黎父黎母不知老了多少。在路上聽黎母提起君澤一家,黎未晞感到了一陣心疼。
這真是飛來橫禍,天降災難啊。可天災不可避免,能做的只有逆來順受,堅強地挺過來。
她對那對夫妻肅然起敬。
他們能過到現在,已經十分的不容易了。
君澤的父母在醫院門口等待他們一家的到來。
君母見了黎未晞情緒很是激動,不顧其他三位家長,牽着黎未晞的手帶她進電梯,“你是小晞吧,我記得你,我是你吳阿姨,小時候見過面的。你以前還哭鬧着認我做乾媽……”
現在的家長一見面都喜歡往事重提嗎……
黎未晞的內心是崩潰的。
只是君米看她的目光很是炙熱,尤其是到了病房門口,開門讓黎未晞進去,她卻止步:“你去看看他吧。”
這樣。
黎未晞只好進去。
病牀上的男人五官俊朗,是一看就能喜歡上的類型。但長期的輸液讓他變得太瘦,幾乎可以看見他手臂上那一根根縱橫交錯的血管……這是一件很可怕的發現。
他的臉色更是蒼白如紙,幾乎可以與牆壁的顏色混爲一談。
她覺得,這個男人看着很……面熟。
“我的兒子……多開朗的一個人,怎麼就成這樣了呢?”君母抹着眼淚走過來,絮絮叨叨地說,“我還記得他小學的時候……”
兩人在病牀旁邊坐下,君母從君澤小學一直說到現在上大學,待在國內不好,非要出國,一出國就攤上了事,導致他們都不能及時去看。還說就是打遊戲打的,玩起遊戲來幾天幾夜都不要命……
這句話讓黎未晞挺心虛,她也是個打起遊戲來不要命的人。
君母說了很多的往事,動情之處,還從手機裡翻出了君澤以前的照片——或是正經或是黑歷史,一張張她都存着。
在她的敘述下,君澤的形象在黎未晞眼前呈現。漸漸的,還與遊戲上的某一位重疊。
她低頭看向病牀上的人。
現在安靜地躺在這,宛如瓷娃娃般的人,就是君母口中那個君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