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嗓音沙啞。
這回,讓黎未晞徹徹底底地震驚了。
“你……你怎知?”
她這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個念頭在她腦海裡轉瞬即逝,見boss神色沒動,應該沒有聽見這句話。
這個問句一說出來,已經算是變相承認了她的所作所爲。
“哈!”裴蕭然低低地笑了出來,“你果真還是在意孤的。”
不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的現在。
她都不是一次又一次的保護他?
旁人接近他,懷有不好的目的,擁有了讀心術以來,他聽過太多人的心聲,唯有她最純粹,一如十年前那樣,不曾改變。
酒挑/逗着他的神志,讓他看上去與平時判若兩人。不同於往日的冷淡、矜貴與距離感,此刻的他,多添的是魅意。
“殿下。”她抿脣,“殿下,您忘記了嗎,奴婢縱然現在只是個低賤的宮女,曾經卻是黎婕妤。”
——是你父皇的婕妤,與你相隔一輩。
“那些只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您爲何還要對十年前的事情戀戀不忘?殿下,您貴爲太子,有更廣闊的天空等着您,何必被奴婢束縛?奴婢已經忘記這些了,奴婢……”
她說不下去了。
她的心聲也十分複雜,彷彿用盡了力氣,歇斯底里地將腦海中那些她自認爲不屬於她的念頭一一剔除。
【他是太子,黎未晞,你不要做夢了,他怎麼會跟你扯上關係?你靠着喻妃,連能活多久都不知道,可能一輩子都只能困在宮裡。而他呢?】
【忘了吧,忘了吧,像之前那樣,把該忘的都忘了,這不就好了?爲什麼要再次想起呢?童年的記憶難道就能代表未來嗎?】
一邊是理智,一邊卻是不受控制地位他的話打動,她心中的天平遊移不定,彷彿一下一下鞭撻着她的心靈,打垮那不堪一擊的防禦。
接着,就是無盡的沉默。
她都退到這一步了,裴蕭然,你這是瘋了嗎?
許是因爲她說的太多太多,換回了他差點失去的理智。
剎那間,他被迫清醒了。
黎未晞爲這久久的沉默而感到膽戰:“殿下……?您還好嗎?”
“趁着孤還沒有改變主意,你走吧。”裴蕭然冷冷地擺手,強迫着自己將這些不帶感情色彩的話說出。“你走!”
不就是殊途麼?
他可以當這一夜見面只是個意外,可以當那花燈、那紙條都是她的無心之舉……
也只是,念想。
黎未晞把下脣咬得蒼白。
她看了裴蕭然一眼,轉身離去,只留下脆弱的,與裴蕭然一致的破裂背影。
等到她離裴蕭然很遠了,六六纔敢跑出來說話:“宿主,您這樣做……”
“裴蕭然心裡清楚得很。”黎未晞說,“他對原主的感情比我想象當中的要複雜一些,藏得很深,如果不是藉着這酒意可能都不會說這些話。我再看看。”
這個世界的難度係數有點高,對於以往的boss向來都是她佔着主導權,但如今,裴蕭然的心情搖擺不定,若是沒有刺激的那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