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她的笑容幾不可見。
***
走了許久，黎未晞終於明白男人想給她看什麼了。
道路仍在延伸，只是兩旁的牆，變成了鐵欄杆，隔開一間又一間的牢籠。
每一間裡，都有……一具屍體。
那種介於少女與成熟女性之間的女生，二十來歲的模樣，年華正好，卻把性命永遠地丟在了這裡。
她們的屍體不腐，還保留着死時最後一刻的樣子，連姿勢都沒有變過，卻再也無法呼吸了。
“你很幸運，”男人說，“你是被納米蟲帶來的，所以能看見這裡的全貌——她們都比你慘多了。”
此時，黎未晞對身體的掌控已經到了三根手指。
她動了動自己僅能控制的眼球，面無表情地掃過這裡的一切，然後問道：“瑪莎知道嗎？”
男人眉毛稍蹙。
她說：“你那變態的情感。”
許是這個詞激怒了男人，他的臉色驟變，隨即笑得更爲歡暢起來，“變態？真是個好的形容詞——你怎麼這麼聰明呢？”
黎未晞：“我替瑪莎悲哀。”
他搖搖頭，說，“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遂繼續向前。
黎未晞亦然。
有一間牢房是開着的，牆上牆下放置着各種道具，都是重金屬打造的，花樣出奇不窮，這人還挺會玩。
他與黎未晞共同站在門口，並對她說：“喜歡哪個？選不出來也不要緊，我們可以一個一個玩。”
黎未晞的目光一一從上面掠過——腳銬手銬皮帶電擊棒……一個一個玩，那她怕不是活不到玩完的那一日了。
難怪之前所看見的每一個女生臉上的表情都那麼痛苦，身上的傷口一道接着一道。
誰讓她們遇到了一個這樣的人面禽獸。
見她緘默，男人又笑着：“你放心，就算你死了，也不會孤獨的。你會成爲我的收藏品，和她們一起。”
做成標本嗎？那也算是一種永生咯？
看他的語氣還挺自豪的。
黎未晞真想翻個白眼。
“你怎麼不自己試試？”
“不不不，”他笑眯眯的，“我更喜歡看見你們自己玩。好了，別廢話了，你要是選不出來，那我幫你選！”
他似乎有點不耐煩，話落，黎未晞的身體再度向前走，只差一點點就要走進鐵籠了。
突然間，鐵籠的門在她面前猛地關上，身後數十道光波齊齊迸射，交織成密密麻麻的網！
男人驚得連連後退。
光波把他和黎未晞隔開，他只能遠遠地看着黎未晞站在牢籠前。這明明是他設置的防盜裝置……誰啓動了裝置？
更令他驚恐的是，此時的黎未晞已經轉身離開了——她身上的納米蟲接收不到信號，似乎是被殺死了。
怎麼會這樣？？
黎未晞這邊，她的意識已經回到了芯片裡，離開身體前，她只聽見一句“交給我”。
說話的人是克萊斯。
那張王宮的地圖再度於兩人的眼前浮現，只不過這一次更加清晰，紅點也不再是微弱不可見，而是很顯眼——就離他們不遠。
身體，果然藏在地下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