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建打斷言歌的話:“答應你就是。放開,我要去洗手間。”
“哦哦。”言歌這纔不情不願地將他的衣角放開。
但下一刻,像是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立刻高興無比的叫:“啊?啊?哥哥,你答應教我習字了?啊啊啊哥哥你太好了,就知道你對我最好,我的哥哥是天底下的最好的好哥哥!”
他進了洗手間,還能聽到她高興無比的叫聲,她的聲音和歡快,誇他的時候還能聽出來她語氣裡的驕傲與自豪。
他脣角不知不覺的彎了起。
臉上這種無知無覺出現的笑容一直到他洗手的時候才驚覺。
他怎麼,會這麼失態?
掬起一捧水潑在臉上。
這水的冰涼終於令他那幾乎要沸騰的血液冷卻了下來。
他面無表情的出了洗手間,重新躺回在自己的位置。
本來想趕她回房,可他一躺下,她的頭立刻就親暱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興奮的聲音好奇問:“哥哥,識字是一件很厲害的事情,你當時怎麼學會的啊?爸爸媽媽每次說的時候,都說學認字會很累很辛苦也很痛苦。”
她親暱的喊着“爸爸媽媽”,這四個字聽在他耳朵裡就覺得刺耳無比。
很奇怪,從小到大,他們都那樣對待她了,她卻還總是每天開開心心的,一聲聲歡歡喜喜的喊着“爸爸媽媽”。
她腦子是直線嗎?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爲什麼就不能多想一下?
他心底的那份刺疼變成了煩躁,他想張口,喊她回自己屋子去。
可是下一刻,她脣突然湊到他臉頰上了:“哥哥,不要告訴爸爸媽媽好不好。”
大約是也發覺了她自己湊得太近,她立刻就朝後仰了仰頭。
分明是沒有在意這樣的碰觸,她口中繼續說着:“哥哥,等我學會了,你說我會不會和你一樣厲害?”
她軟軟的脣碰在自己臉上,那麼一瞬間,他身體好似都僵硬了,只能感覺着那脣的柔軟與溫熱,下意識的問:“我?厲害?”
她的脣一觸即離,思緒回籠,他補充:“我怎麼厲害?”
“啊,哥哥很厲害啊,是個什麼都是一學就會的天才,我那輛自行車還是哥哥修好的啊,還有我的小鏟子,也是哥哥幫我弄的,啊還有我的滑冰車,都是哥哥弄的,哥哥太厲害了,特別厲害!”
她被關在這麼個別墅裡,沒有什麼有趣的玩具,他有時候回這裡養病,無聊的時候,的確會幫她做一些小東西。
然而,都不過是些舉手之勞,他甚至早就忘的一乾二淨,可她卻如數家珍一般的,把一個個不起眼的小東西全都說了出來。
她數算完畢,驕傲無比的總結:“哥哥,你看看你,你多厲害啊,你比天才還天才,等我學了字,也要像你一樣聰明。”
他深深覺得,就算她認識字,也不會有一顆七竅玲瓏心。
不過,他並沒有打擊她。
如今就連個三歲孩子都識字呢,她若是出了這個別墅,連字都不認識,走哪裡都會兩眼一抹黑,教她識字,最起碼想找警察叔叔也能認識警察局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