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歌一臉訕訕的擡頭瞟了一眼司南。
恰好司南似笑非笑的目光也望來。
言歌臉頓時通紅。
她忙站起身要去廚房:“我,我自己做。”
“你坐着。”司南卻伸手,按向她肩膀:“你坐下,我去,我炒個蓮藕肉片好不好?”
言歌點頭,“謝謝你。”
她從見到他開始,就一直在說謝謝。
垂着頭,用一種無比卑微的方式在和他說謝謝。
他每聽一句都難受的心堵。
他和她之間,怎麼一眨眼就成了現在這樣子?
言歌吃的不多,剩下的大半被司南掃進了胃裡。
他見她總是拘束,乾脆以自己下午上課爲由出了家門,可是又怕她一個人想不開做什麼事情。
所以乾脆就守在樓下,一眨不眨地看着着他客廳裡的監控。
監控裡的她一直坐在沙發上。
一開始是在哭,哭了很久很久。
後來止了哭,愣愣發了一會呆後,手機響起,她接了電話。
他家裡裝的是網絡攝像頭,可以聽到屋子裡的聲音。
“趙公磊,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我說了我不會去,你自己沒本事就想着賣女兒,你是人還是畜/生。”
她接起電話後,面上就是一種悲痛欲絕般的憤恨表情。
司南捏着手機。
他看到她眼裡迸發出的恨意。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她。
他聽到她繼續對電話那頭的人說:“有本事你讓趙霆殺了我好了,動不動用藥來威脅我,趙公磊,你根本就不是人。”
她說到這裡,猛地將手機摔到地上,捂着臉崩潰大哭。
司南像是被點穴了般,一動也不動。
她短短几句話,他已經從這些話裡尋出了一些讓他一直疑惑的那些信息。
她手機沒摔壞,過了一會又響了起。
不等司南再細想,就看着她又接起了手機,口氣嘲諷:“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幾句,她就又說:“他哪配爲人父,遲早有一天,我會忍不住殺了他。”
……
“我沒去學校,生病了,去了一趟醫院裡。”
她捏着手機,試圖緩和自己的情緒,雖然聲音有些嘶啞,語氣逐漸冷漠,就連面上,也沒有任何表情:“藥啊,你一會給我送過來吧,不要等到放學,我在司南住的這個小區裡,你到了大門外和我說一聲,上次你來接過我,知道路嗎?”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她神情突然不耐煩,也無比絕望,聲音也尖利了起來。
“我和司南沒有和好,我和他怎麼和好,他是誰,我是誰,我還有自知之明,用不着你來操心我的事情,你以爲,你就真是我弟弟了。”
她掛了電話,又哭開始哭。
但很快,她止了哭,然後去了洗手間裡,發覺她自己的毛巾還在,把毛巾打溼敷在了臉上。
司南一眨不眨的,一直盯着手機裡的他。
他眼角有淚意,他自己都沒發覺。
哪怕她這兩通電話,他並沒有聽到電話那頭的人是誰,可還是猜到了。
尤其是,最後那一通電話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