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歌卻一動不動。
厲峰推不動她,只能作罷。
言歌沒再裝睡,這樣的環境下,挺適合聊天,她說:“厲哥哥,我不想嫁給你了。”
厲峰的身體一僵。
他其實,已經預料到了她會說這話。
可真正聽到,還是覺得難受至極。
他的喉嚨滾了滾。
許久才說:“好。”
聲音沙啞又澀然,但又堅定沉着。
好似在用這樣的態度告訴她,他不會敷衍她的話。
她不想嫁,便不嫁。
他不會強迫她。
他尊重她的想法。
言歌知道,這是個聰明人。
與聰明人說話從來用不着費腦子。
所以她繼續又說:“你也不必再爲我做這種事情,不合適,我也不喜歡。”
可厲峰卻記得,曾經她總盼着他休假,盼着他帶她出去玩耍,她一直都想和他一起看日出。
現在,他有了假,帶着她出來,她卻說不喜歡了。
“好。”厲峰迴應的,亦沒有猶豫:“以後不會了。”
他頓了頓,又說:“你還有什麼想做的嗎?”
“我想做的事情,我會自己去做的。”言歌聲音誠懇:“厲哥哥,人總要長大,我現在長大了,以前多謝你們照顧我。”
“我們沒有照顧過你。”厲峰突然打斷言歌的話:“言言,你一直都很懂事,是我對不起你。”
黑暗中,言歌伸手按在他的嘴:“你從來沒有對不起我。是我懦弱,是我自己自私又自利半途退縮的,厲哥哥,別再說對不起我的話,你這樣會讓我更內疚更難過。”
她手小小的,掌心溫軟。
他很想去親親,可脣僵硬着,在這樣的溫軟觸感下,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她聲音小小的,又說:“厲哥哥,睡吧,我困了。”
厲峰卻睡不着。
等着她的呼吸平穩了以後,他起身,去了帳篷外。
晚上的山頂有些冷。
冷意撲打在他的身上,卻澆不滅他沸騰的像是被大火烤炙的心。
他走了幾步,看到不遠處有幾個男生在抽菸,於是過去,也要了煙抽着。
這幾個男生都是言歌的同學。
這幾個男生好奇的偷偷打量厲峰。
介於厲峰先前的霸氣側漏,他們就算內心好奇,也不敢與厲峰答話。
還是其中一個男生小聲對厲峰說:“我爸爸是個警察,前年因公殉職的,厲哥,你放心,誰敢欺負陳言,我會打回去。”
“多謝。”厲峰說:“不用打架,告訴我就行。”
他將自己的手機號留給了這個男生。
厲峰在外面坐了一整個晚上。
日出的時候,他去了帳篷裡,把言歌裹得嚴嚴實實的從帳篷裡抱了出來。
一起坐在大石頭上看着日出。
言歌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問厲峰:“你昨晚沒睡覺嗎?”
“嗯。”厲峰答:“大概是換了地方,睡不着。”
他一個軍人,都是哪裡需要哪裡跑,換的地方不知凡幾,這理由假的不能再假。
但言歌並沒有戳破他,而是說:“日出比想象的要好看。”
“嗯。”
“厲哥哥,我們以後都會變得更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