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說什麼?”
國王看向王后,有些生氣。
他只有兩個孩子,一個是和前妻生的女兒,另一個就是現在的小王子。
再送一個公主,他上哪去找一個公主?
見他虎着臉,王后趕忙解釋,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認一個乾女兒,封她爲公主。
王后認爲,反正公主只是個名號,誰去都行。
公主兩個字反覆出現,聽得老國王的腦袋愈發發脹了。
最後他擺擺手:“這事你看着辦吧,我只要那兩座金礦。”
心裡的情緒掩藏着,國王轉過身,不再想着這些讓他頭疼的事。
看着國王頹然的模樣,王后勾起一抹淺笑。
等她把所有的事都辦好,那麼他就是自己一個人的了。
再等到他們的兒子長大......
幻想十分美好,但是王后卻不知道,此時的蘇餘已經成了一個變數。
等她讓人把消息送到晴國之後,晴國國王把蘇餘喊了過去。
“這事你看看。”
在接過信之後,蘇餘笑了。
這一招算什麼?送來個代替品嗎?
“我可不知道我父王什麼時候又生了個像我這麼大的女兒。”
見蘇餘的笑薄涼,晴國的國王有心安慰她幾句,卻不知道從何開口。
“要不咱們商量一下,把人接過來?”
忽然,蘇餘心裡生出了惡趣味。
見老國王疑惑的神情,蘇餘又道:“難道陛下你不想看看真假公主的戲碼嗎?等假的送過來,我這個真公主再出現,你完全可以用這個藉口倒打一耙,畢竟我拿你兩座金礦也是怪不好意思的。”
見蘇餘一臉誠懇的建議着,老國王忽然感到更欣慰了。
這姑娘還沒嫁給遠兒,就已經貼心的站在自己這邊了。
因爲高興,所以晴國國王答應了蘇餘這個建議。
他派了使者去回信。
可就在這時,晴國的王宮忽然發生了兇殺案。
半夜裡,蘇餘睡得正香,忽然一片驚恐的叫聲震破了夜晚的寂靜。
等蘇餘換好衣服跟着侍女們跑過去湊熱鬧時,才知道原來是死了人。
“我,我睡不着,想着先起來把明天該乾的活做一做,可是走到這裡的時候,忽然發現了一個黑影,我沒多想,就追了上來,誰知道就看到地上躺着的人了。”
地上癱着的侍女啜泣着斷斷續續的道。
被嚇壞了的她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但大致的過程蘇餘聽明白了。
視線落在地上的那具屍體上。
屍體的臉部被蓋住了,可是通過穿着打扮和體型並不難啊看出來,這是一名侍女。
這件事發生之後,讓國王震怒。
在王宮裡發生了命案,這彷彿就是在挑釁他。
他下令讓侍衛徹查,必須要找出兇手。
就在這時,蘇餘腦子裡忽然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一個人。
但當這想法出現後,她又笑着搖了搖頭。
果然,自己的偏見還是太嚴重了。
來調查秦遠,就覺得秦遠跟所有的壞事都有關。
隨後,在等待雪國把假公主送來的同時,蘇餘開始了每天利用特異功能跟自己聊天玩。
宮殿二樓。
走廊最裡面的一件房裡,在半夜時分傳出了一些細微的聲音,悽慘又絕望。
房門被反鎖着。
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放了一張臺子,上面擺滿了各種器具。
而此時燈光微弱,臺子上是一隻被綁着的小狗。
小狗金黃色的毛被在此時已經被剃了個乾淨。
嘴裡發出嗚咽的聲音。
“別怕,乖乖的不要動啊,一會就不痛了。”
男人語氣溫和,但此時在靜謐的夜裡,聽上去卻有那麼一絲毛骨悚然的味道。
剃刀將狗肚子上的毛剃了個乾淨之後,男人在肚子上給它塗上了碘伏。
“你是不是也不開心啊?”
對着那一隻小狗,男人自言自語的說着。
小狗除了無助的掙扎,並不能迴應什麼。
手術刀在燈光下閃出鋒芒,讓人毛骨悚然。
“嘖嘖,人目標還是太大了,所以只能委屈你們了。”
當手術刀劃破小狗的肚子時,血蜂涌着往外流。
看着那一片鮮紅的血跡,男人眼裡閃出了興奮的光芒。
可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了一陣撲棱棱的聲音。
秦遠聽見動靜,放下手裡的手術刀走到窗臺前,看向外面。
那是一隻烏鴉的影子。
最後,當血流盡之後,桌面上的小狗徹底沒了動靜。
清洗掉所有的血跡,秦遠開始拿着毛巾給它擦拭。
一點一點,動作極爲輕柔,像是在對待一件藝術品似的。
“好了,這樣的話,就好看了哦。”
說着這話,秦遠腦海中浮現了蘇餘的模樣。
她可真漂亮啊。
又乖巧。
可是,隨着情緒的轉變,秦遠的溫柔的眸光漸漸被狠戾代替。
他最討厭的,就是那些看上去就乖巧聽話的人了。
只有死了之後,不會動了,那樣纔是最可愛的。
微弱的光芒下,秦遠的笑容看上去透着一絲扭曲。
*
沒事就去農場裡泡着玩的蘇餘坐在那跟動物們聊着天。
跟阿福混熟了的她成了常客。
但她的行爲落在阿福眼裡,就是在自言自語。
“我也喜歡跟它們說話。”
阿福忙完手裡的活之後,洗乾淨了手,拎起了一隻兔子。
“有時候動物比人類真誠。”
這些動物都是他一點一點喂大的。
每次要拿去送給秦遠時,他是捨不得的。
但沒辦法,秦遠是王子,而他只是個下人。
就算是國王有一天下令要把這些動物都殺了,那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你們難道不覺得你們的王子這樣的行爲舉止很奇怪嗎?”
既然說是心疼動物,可是無論自己怎麼養怎麼死,卻依然要讓人把動物給他送過去,這原本就是悖論。
“奇怪又能怎麼樣,他是王子。”
阿福語氣裡滿是無奈。
其實養了那麼久的動物,那些動物怎麼死的,他一清二楚。
只不過這些不能說出來的,最後都將成爲他的秘密。
他曾經也想過,是不是把動物養得醜一點,王子就看不上它們了,可最後,那些沒有養好的動物還是死了。
最後阿福無奈,既然都要死,那就用一隻的死亡換十隻活下來吧。
他會把其中一隻養得特別好,最後送給王子。
他也發現了,越漂亮的活得就越久。
只有這樣,才能儘可能讓它們的生命更長一些。
見阿福滿臉痛苦的表情,蘇餘也嘆了口氣。
是啊,這個世界也是王權至上的世界,平民百姓根本就沒辦法改變。
更何況秦遠是晴國唯一的繼承人,他是王子。
【我們好害怕啊。】
【是啊,我不想死,我的孩子纔剛出生。】
【爲什麼人類要殺我們?爲什麼要讓我們骨肉分離。】
一句句的控訴傳到蘇餘耳朵裡,讓她的眼神閃過黯然。
在沒想到最好的解決辦法之前,王子的秘密就永遠都只會是秘密。
忽然,旁邊一棵樹上落了一隻黑色的烏鴉。
它嘴裡呱呱叫着。
【好痛啊好痛啊,我看見王子殺狗啦。】
這話落進了蘇餘耳朵裡。
她看向了那隻烏鴉。
“你受傷了嗎?”
聽見她這話的阿福一愣。
“沒有啊,我沒受傷。”
“我不是說你。”
蘇餘站起身,走到了那棵樹下。
她直勾勾的盯着那隻正整理着羽毛的烏鴉。
烏鴉見有人過來,原本是想趕緊飛走的。
可是一扇翅膀,卻直直的往樹下掉。
最後一把被蘇餘接住了。
“受傷了啊?我帶你去治傷,然後你把你看見的事情告訴我好嗎?”
最後,也不等烏鴉回答,蘇餘就單方面的宣佈了這次交易。
“你會給動物們治傷吧?”
蘇餘轉頭看向阿福。
阿福呆楞楞地點了點頭。
“那你別愣着了,快給它看看傷哪了。”
阿福麻木的接過了那隻烏鴉。
【人類你能聽懂我說的話?】
“哦,我不僅能聽懂,而且我還能跟你交流哦。”
蘇餘笑着,她並不在意把這個秘密暴露出來。
阿福向來就是跟動物門在一塊,所以處理起傷口來他也是一把好手。
不一會,蘇餘就聽見那隻粗嗓子烏鴉有些高興的聲音。
“好了好了,我的翅膀好了。不疼了。”
見它興奮的模樣,蘇餘才默默開口道:“既然好了的話,那你就趕緊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麼吧?誰殺狗了?”
被點名的烏鴉叫聲忽然停了下來。
回憶起昨晚自己看到的,蘇餘竟然聽出了它語氣裡的忐忑。
“就是那個男的,那個男的他把一隻狗給殺了。”
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想起昨晚發生的事,烏鴉忍不住顫抖着翅膀。
“你能說詳細一點嗎?”
此時此刻的蘇餘才知道什麼叫鳥語。
隨後,烏鴉有斷斷續續地把昨天在窗戶外面看見的事情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聽它說完之後,蘇餘陷入了沉思。
“你不要亂跑,等我下次要找你的時候你記得飛回來,我會給你好吃的。”
蘇餘打算收買這隻烏鴉,把它變成自己的眼線。
烏鴉本來就貪吃,他聽蘇餘這麼說,十分愉快的就答應了。
烏鴉飛走後,蘇餘坐在地上,開始一下一下薅地上的草。
“你不怕我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嗎?”
阿福像是知道了什麼,他看向蘇餘的目光滿是複雜。
“你不會。”蘇餘這語氣裡透着肯定。
一個喜愛動物的人肯定不會是什麼頂壞的人。
“是的,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的。”說完這句話之後,阿福神色陷入了糾結。
“你要有什麼想問的你就問吧。”蘇餘好笑的看向阿福。“當然,是在我能說的前提下才會告訴你。”
“剛纔、剛纔烏鴉說了什麼。”
最後,阿福問出了自己想要問的問題。
剛纔他並不知道蘇餘和烏鴉說了什麼,但是從蘇餘的問題裡,他聽見了狗死了,這三個字。
“你們王子昨晚上殺了一條狗。”
蘇餘把烏鴉告訴自己的全部告訴了阿福。
聽着蘇餘的描述,阿福頓時紅了眼框。
“那是小黃。”阿福抽泣着。“昨晚上小黃跑丟了,我找了一晚上,可最後還是沒有找到它。”
小黃也是阿福農場中養着的其中一隻動物。
想着自己養的狗就這麼死了,阿福覺得無比難受。
“這樣下去不行,我們得想個辦法。”蘇餘提議道。
“可是、可是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呀。”此時的阿福感受到了絕望。
秦遠是王子,就算他殺了小動物,殺了狗,那也不會讓他受到懲罰。
因爲這整個國家都是他的。
“所以我需要你的配合呀。”蘇餘狡黠的眨了眨眼。
從此她又有了一人一鳥兩個新的幫手。
*
“雪國公主進諫。”
在小半個月後,王后派來的假公主終於到了晴國。
國王坐在大殿上,他按照蘇餘的要求,招待了這位假公主。
而蘇餘則是饒有興致地坐在旁邊。
不得不說,王后的審美還是不錯的。
眼前的女孩膚白貌美,有那麼幾分白蓮出淤泥而不染的氣質。
“陛下,王后。”女孩兒淺淺行了個禮。
跟在面對蘇餘時的和藹可親不同,此時的國王正襟危坐在椅子上,有些嚴肅。
“你是雪國的哪位公主啊?”
看見國王沉下了臉,假公主有些害怕。
當時王后說了是送自己來聯姻的,這名侍女原本也是晴國人。
後來是跟着父母一塊兒,纔到了雪國。
但每年探親的時候都會回來一趟,所以對於晴國王子的事蹟,她還是很清楚的。
雖然她鬼迷心竅想要嫁給王子,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但是對於小命,她還是怕丟的。
“我叫蘇、蘇妍。”
女孩低着頭,小聲回答着。
既然是做戲,那也要做個全套,於是她從一個小宮女搖身一變就成了擁有國姓的蘇妍。
看着下面站着的和自己模樣沒有半點相似的女孩,蘇餘笑了,這是鬧得哪一齣呀。
所以血脈親緣跟本就不重要的對麼?
此時此刻的蘇餘有些不滿。
她在替那個死去的原主感到不滿。
“那你今天來的意思是?”
蘇餘忽然開了口。
侍女擡起頭:“我、我父王和母后是讓我來替姐姐賠罪的。”
小宮女膽子小,現在說的話都是她想着王后的叮囑,一點點慢慢回憶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