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蘇餘就被侍衛帶進了王宮,在她的要求下,除了老驢車留在了王宮門外讓衛兵看着,辛朗和大牛也都順利進了王宮的門。
晴國的皇宮從上到下都透着土豪的氣息,從上到下都彰顯着金碧輝煌。
等走到大殿中,國王坐在王位上盯着走進來的少女。
她穿着粗布衣服,而脖頸和手部露出來細膩玉白的皮膚和她的穿着打扮完全不符。
“你說你是雪國的公主?”國王發出疑問。
“是的,我是在來的路上不小心遇到危險,被人救回了山寨。”蘇餘擡起頭,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慶幸和無辜看向國王。
這和雪國王后來信上說的對上了一部分。
“可是你母后來信說,你是半路被山寨的土匪劫走了?”國王說着,看向了蘇餘身旁的辛朗和大牛兩人。
“國王陛下,現在的王后可不是我親媽。”蘇餘對晴國國王一笑。
晴國國王雖然只鍾情妻子一人,但是因爲他自己的父皇,也就是上一任晴國的國王荒亂無道的做法,他對於爾虞我詐的糟心事瞭解得不要太多。
聽蘇餘這句話,他明白了。
在童話故事中,繼女就是後媽眼裡的眼中釘。
不管國王是怎麼腦補的,蘇餘隻知道他們成功的混進了晴國的王室。
在蘇餘的要求下,辛朗和大牛包括外面的老驢子也進了王宮。
對於這樣的小事,國王當然是一點意見都沒有的答應了。
畢竟自己兒子的小命現在全系在這個丫頭的身上,等結婚之後她還是自己的兒媳婦,所以國王對蘇餘是格外的寬容。
蘇餘他們一行三人就這麼住進了王宮裡。
但爲了避嫌,辛朗和大牛被安排在了和蘇餘有些距離的外殿。
*
“殿下。”侍女走進了秦遠的房間。
前幾天送來的兔子又莫名其妙的死了,而聽說王子因爲兔子的死亡還自賊傷心了好幾天,待在屋裡好幾天沒邁出門一步,現在走進來的侍女見秦遠躺在牀上,一副蔫蔫的表情時,都下意識的放輕了聲音。
他們王子實在是太可憐了,明明出生那麼尊貴,可是卻身體不好,聽說要不是國師壓着,那還會刑剋父母。
“殿下,王上讓我請你去大殿一趟。”
聽見侍女這話,秦遠微微睜開眼睛,光線讓他有些不適的皺起了眉。
“說了有什麼事嗎?”
一般情況下要不發生什麼重要有關於自己的事的時候,國王要有什麼事都會主動到他房間裡來找他,而不是讓自己過去。
“好像是鄰國來了一位公主,王上要介紹給您認識。”
侍女躬着腰,小心翼翼的說道。
“嗯,好的,我知道了。”
今天是蘇餘到了晴國王宮的第二天,國王有些急切,所以打算讓她在今天和王子見一面。
蘇餘當然不會拒絕。
昨晚上辛朗給她遞來了查探到的消息,從表面上來看,這個王子除了身體差一點,倒黴了點,並沒有其他任何不良嗜好。
而且在一衆人的嘴裡,口碑還挺好。
但是因爲自己的任務,蘇餘從第一感覺就知道這王子背後肯定是有什麼驚天大瓜,要不狗系統的任務也不會是讓自己去發現王子的秘密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蘇餘陪着國王和王后坐在大殿裡,等着男主角的出現。
對於蘇餘,國王夫婦那是極度的和藹可親,昨天就特意給蘇餘準備了一堆的新衣服和首飾,有些品質比原主在雪國時用的還要好。
“小余,阿遠的身子從小就不好,你原諒他的無禮吧。”王后坐在主位上,滿臉笑意的跟蘇餘說道。
“沒事,我不會介意的,原本就是我打擾了王子殿下的休息。”
聽了蘇餘這句話,國王夫婦臉上的笑意明顯更深了,看得出來他們對蘇餘放低姿態的態度十分滿意。
在蘇餘開心的吃了兩塊蛋糕和三塊小餅乾並且喝了一杯果汁之後,王子秦遠總算是姍姍來遲了。
不得不說,男主果然是男主,打眼看過去,那張臉就像是精心刻畫出來的那樣。
唔,但是和辛朗小奶魚和辛朗好老闆比起來還是差了不少。
看着秦遠,蘇餘默默在心裡給他打了個分,順便想起了那兩個像,卻又不像的男人。
嗯,順便!
當感覺到鼻尖一酸時,蘇餘猛的深吸了一口氣安慰着自己。
她纔沒有刻意的去想起他。
而剛進到大殿裡的秦遠目光則是徑直落在了不遠處位置上那名少女臉上。
冷白細膩的皮膚看上去如溫潤的白玉,長髮披散在肩上,順滑得像一匹絨布,額頭上戴着一頂鑲着鑽石和珍珠的小皇冠,坐在那的蘇餘此刻在秦遠眼裡,像極了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遠兒。”
王后自然也發現了秦遠進來後的神態,她抿嘴一笑,小小的鬆了口氣。
聽見王后的聲音,秦遠纔回過神,不動聲色的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父王,母后。”
“遠兒,今天喊你過來是想給你介紹一個人。”
侍者替秦遠拉開座椅,秦遠坐在了王后身邊。
“那是蘇餘,她是雪國的公主,也是你未來的妻子。”
既然雙方都達成了某種共識,王后直接就開門見山的介紹起了蘇餘。
未來的妻子。
聽見着五個字後,秦遠的眸光在不經意間微微閃爍。
王后以爲他是害羞了,剛想再說點什麼,卻被蘇餘打斷了。
“王后,我能先說一句話嗎?”蘇餘嚥下了嘴裡剛塞進去的蛋糕。
“嗯,小余你想說什麼都行。”王后現在基本上就是已經拿蘇餘當自己人看了。
剛纔她可看見了兒子的眼神,從小到大都波瀾不驚的兒子多看了公主好幾眼,這算不算是一見鍾情呢?
“實不相瞞,這樁婚事,我並不是自願的。”
蘇餘這話讓國王夫婦一愣。
這是什麼意思,是不願意嗎?
“但我既然來了,所以就代表我願意試試看,但希望國王和王后你們能給我一段時間適應。”
蘇餘的話起起伏伏,不是自願的將夫妻倆嚇了一跳,隨後又說願意試試,所以這一段時間在這時候聽起來也就容易接受得多了。
“行,沒問題,兩人的感情本來就需要培養,我們答應。”
想了想,兒子那麼多年都辛苦過來了,也不差這幾個月。
“我不知道當時您和我父王是怎麼談的,但現在,我希望你們能按照我的要求改變一下條件。”
蘇餘看見自己第一個條件被這夫妻倆毫不抗拒的接受了,又開口提了第二個要求。
“當初你父王答應了,只要晴國給你們國家兩座金礦,他就答應跟我們聯姻。”
聽國王這麼說,蘇餘扯了扯脣角。
這一刻,心裡有一種怨恨和懊惱交雜的情緒在緩緩滋生。
有過經驗的蘇餘知道,這是原主自身的情緒。
當初捧在手心裡的萬千寵愛,最後卻抵不過新任的妻子和兩座金礦。
深吸了一口氣,蘇餘緩緩壓下了不屬於自己的情緒。
“現在我想說,聯姻同樣要兩座金礦,但卻不是和雪國皇室交換,而是跟我。”
蘇餘直接明瞭的挑明瞭。
兩座金礦就算給,那也跟雪國無關。
聽她說完之後,國王夫妻倆就更高興了。
反正都是要給,他們自然是更樂意給蘇餘,畢竟到時候蘇餘是要嫁給自己兒子的,這不就是相當於左手轉右手嘛。
當下,他們就保證,兩座金礦一定是蘇餘的,誰都搶不走。
最後,蘇餘的要求是辛朗和大牛要留在王宮中跟她一起。
以救命恩人的身份。
這個要求國王猶豫了。
因爲再怎麼樣,他們兩個也是外男,留在王宮的話影響和名聲都不太好,最後,蘇餘又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就是給他們倆身份證明,讓他們有事的時候可以自由出入王宮。
最後各退一步,雙方跟談生意似的完成了這一場談判,而秦遠就安靜的坐在一旁,只不過看向蘇餘的眸光越發明亮。
“你的膽子可真大啊。”
當蘇餘找到辛朗他們說起今天的情況後,辛朗都忍不住咂舌。
“嘿嘿,我這麼做也是在試探他們的底線。”蘇餘聳聳肩。
現在主動權是掌握在自己手裡,要是不多貪一點,豈不是虧了?
“而且我本來就沒打算讓你們長住在王宮裡,那地方像個牢籠似的,有時候在外面能操作的局面會更多。”
不得不說,蘇餘這一招以進逼退十分成功了。
“在咱們動機還沒暴露之前,我不僅很安全,而且會被當成祖宗一樣供起來,所以你們先回去。”
聽蘇餘這麼說,辛朗眉頭一皺剛想說什麼,卻被蘇餘打斷了。
“十月弟弟,你得聽我的,姐姐有事讓你幫忙呢。”
“你和大牛哥帶着這契約和這身份卡回寨子召集大傢伙,先去挖礦。”
說着,蘇餘從懷裡掏出了今天剛從國王那裡騙的、哦不,用自己換的兩座金礦。
一開始他們和雪國商量好要送的兩座礦是靠近雪國附近的金礦,但今天在斟酌之後,蘇餘挑了兩個離森林和寨子不遠的兩座金礦。
“雖然它們不如之前的大,但好歹離咱家近呀。咱們要抓緊速度,我怕等我發現了王子的秘密之後,他們會惱羞成怒找我們算賬,所以在那之前,你要讓寨子裡的叔叔伯伯他們儘快,能開採多少就開採多少。”
現在可是搶錢的大好時機啊。
“別拒絕我,十月弟弟你要想啊,只能是你有錢之後,我等事情敗露之後纔會有靠山吶!“
此時此刻,看着面前的兩人,蘇餘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騙小孩的大忽悠。
最後,按照蘇餘所想的,她留下了,辛朗帶着大牛趕着驢車匆匆又趕回了寨子。
*
晴國王宮的後花園裡,多了一名漂亮的女孩,每每她躺在花園裡特意放在那的躺椅上曬太陽的時候,路過的侍女總是會感嘆於她的美貌。
“那個雪國的公主實在是太美了,她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孩了。”
“是啊,感覺她的脾氣也好好哦,我給她端點心的時候她不僅跟我說謝謝,還對我笑了。”
“哎,那她跟我們的王子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了,兩人都是又好看心地又好。”
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侍女們誇上了天,此時的蘇餘在後花園裡遇到了秦遠。
此時已經到了傍晚,夕陽也緩緩從天際線處落下。
秦遠撐着一把黑色的傘,走到了蘇餘身前。
現在這幅畫面,在蘇餘看來,實在是有些奇怪。
夕陽是溫柔的,屬於太陽的熱辣已經褪去,但眼前膚色冷白,白到幾乎能看見皮膚下微微跳動的血管。
“你真的願意像他們說的那樣,嫁給我,然後就像這樣留在王宮裡一輩子?”
秦遠定定地看向眼前這個笑靨如花的少女。
“其實你知道的,我願不願意都沒太大的關係。”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不是蘇餘能決定的。
無論是雪國國王和繼任王后的決定,又或者是現在。
就算不是蘇餘有目的性的到來,原主也沒辦法再回到雪國去,如果想要得到庇護的話,也只能是晴國。
蘇餘漫不經心的無奈神情落在了秦遠眼裡,讓他臉上露出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神情。
他撐着傘,坐在了蘇餘身旁的椅子上,周身環繞着清冷的氣質,讓人有一種他其實是被隔離在世界之外的感覺。
“從小到大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陽光下的人,你不需要再考慮考慮?”
蘇餘從秦遠的話裡聽出了一種哀痛和自嘲。
“沒有太陽有月亮嘛。”蘇餘往身後的躺椅上一仰,面上並沒有憐惜的情緒。“太陽不能曬,就曬月光好了,其實也沒什麼的。”
明明是安慰人的話,從蘇餘嘴裡說出來,卻有一種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淡然。
而秦遠,也是頭一回聽見這樣的說法。
從小到大,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永遠都帶着惋惜和憐憫,這像是無時無刻都在告訴他,自己其實是個廢物,是個什麼都做不了的廢物。
她可真有意思。
想到這,秦遠看向蘇餘,眼底悄悄染上了一抹誰也沒察覺到的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