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餘看着眼前的老婆婆突然擺開了架勢，猛的一呆。
什麼膽子大？她嗎？
“老婆婆，我是迷路了，來問問，沒什麼惡意的。”
蘇餘並不知道老太太話裡的意思，她還以爲是自己的這張臉嚇到了老太太，於是連忙解釋。
餘婆婆看着正朝着自己淺笑的蘇餘，蹙起了眉頭。
“你本不是這人間的人了，爲什麼還敢在人間遊蕩？！”
聽老婆婆這麼一說，蘇餘明白了。
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有高人的存在啊，一眼就能看出來自己不是啥正常人了。
“系統，你知道這怎麼解釋嗎？”
忽然，蘇餘很想要知道這一項原理。
系統：【宿主大人你別忘了，就算我們這些高科技的系統，一開始也是因爲人類纔出現的。】
這話倒是讓蘇餘一愣。
“喲呵？今天怎麼邊謙虛了？”
這倒是讓蘇餘想起了某句話。
科學的盡頭是玄學。
既然被看穿了，那麼面前這個老婆婆應該也是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的吧？
剛好，到底是沒找錯地方。
“老婆婆，我真的是來有事的，就是想請問您一下，這段時間您有沒有看到過一隻女鬼啊？”
隨後，蘇餘把女鬼的模樣和特徵告訴了餘婆婆。
因爲特徵實在是太明顯了，所以蘇餘覺得只要是見過那靈魂的人，都會記住吧？
果然，在聽蘇餘說完之後，餘婆婆面色猛的一變。
這表情完完整整地落在了蘇餘眼裡。
“婆婆見過？”
“沒見過！要是你有自知之明的話，我勸你趕緊離開，這樣的話我還能放過你一次，免得你魂飛魄散！”
蘇餘聽到這，有些害怕了。
“系統，她要是想殺我，你會幫我嗎？你和她誰厲害？”
蘇餘都打算好了，要是系統搞不定的話，她現在先跑，等之後再想想別的辦法。
系統：【請宿主放心，就算對方再強大，也是故事裡創造出來的哦。】
系統的回答很明確了，意思就是除了系統，別人並不能傷害到蘇餘。
蘇餘放下心來。
那這樣的話自己就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了。
“婆婆，我能進去坐坐嗎？”
說起來，蘇餘這樣的，餘婆婆也是頭一回見到。
就這麼找，也沒等自己同意，餘婆婆就看見滿臉烏青的少女衝着自己一笑之後，擠進了屋。
蘇餘十分不客氣的在屋裡環顧了一圈。
屋子並不算大，裡面供着一尊蘇餘從來沒有見過的神像。
香火繚繞的感覺，倒是讓蘇餘覺得心靜神凝的。
這下，餘婆婆更驚訝了。
她知道自己家裡供着的不是什麼正神。
就因爲這樣，也知道家裡頭供着的這尊神性格有多小氣。
不說自己有時候都得畢恭畢敬的了，孤魂野鬼萬萬是不敢靠近自己房子一步。
可現在眼前這看上去像是死了已久的女孩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從神像旁走了過去。語氣那麼傲慢，但是在直視神像過後，竟然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
這讓餘婆婆想不太明白了。
難道這就是天意？
隨後，餘婆婆也沒有再過於阻攔。
“你說吧，你想知道些什麼？”
“老婆婆見過我剛纔說的那個靈魂吧？”
“這恕我無可奉告。”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餘婆婆答應過了韓林，所以她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鬆口。
見狀，蘇餘也沒準備再繼續強人所難，自顧自的找了一張小凳子坐了下來。
“老婆婆，那我能跟你聊聊天嗎？”
既然有不能說的，那自己就旁敲側擊好了。
此時此刻蘇餘笑着，而系統卻覺得自己這宿主越來越像泥鰍了。
簡直可以算得上是靈活通變的代名詞。
這話蘇餘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絕對會狠狠翻一個白眼。
她變得這麼老奸巨猾的都是拜誰所賜？
還不是它這個狗系統？
一天天的想要保住小命她容易嗎？
“嗯，你說吧。”
在得到了老太太的應允後，蘇餘打開了話匣子。
其實她也沒說什麼，只是聊起了有關於女鬼的事情。
“我那天被嚇醒之後，可是嚇得不清呢。”
想到第一天猛的一下看到了女鬼的情形，蘇餘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要不是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強，估計都能當場嚇出毛病來。
“但是後來，我就發現她性格其實挺好的。”
就算很想找到真相，那女鬼也一次都沒有催促過自己。
平時唯唯諾諾害怕自己被她自帶的冷氣凍着，總是蹲在牆角里。
其實一開始蘇餘還是挺嫌棄哪個女鬼的。
長得嚇人，說出來的事情聽起來又匪夷所思，這忙活了那麼久，直到現在彷彿都還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
“老婆婆啊，我雖然不知道在你們眼裡，不應該存在人世間的靈魂是不是都應該被消滅，可是，人都會死的，像她死的那麼慘，要是不查出真相不完成心願的話，那得多慘吶。”
蘇餘的話，倒是讓她想起了幾天前在王家院子裡時看到的那靈魂。
就跟蘇餘說的一樣，看似怨氣十足，實際上在自己動手後，她好像全程除了躲，並沒有跟自己動手。
反倒是自己......
“找到被自己遺忘的身份，是她的願望，這願望其實並不算很過分對不對？”
“況且她死的這麼慘，如果不把真兇抓住的話，那豈不是任由惡留在人間？”
聽蘇餘說着，餘婆婆沉默了。
“如果她活着的時候就是惡人呢？”
這話說完，讓蘇餘察覺到了有些不對。
“婆婆您認識她？”
當聽見蘇餘這句話的時候，餘婆婆才察覺到自己好像是被眼前的少女帶着說漏了嘴。
“婆婆，您跟我說句實話，就在你信仰的神像前。”
面對蘇餘忽然的緊逼，餘婆婆有些惱怒。
“認識又怎麼樣？想要留在陽間的怨念，本就是你們不合規矩，我只是在除魔衛道。”
聽了這話之後，蘇餘忽然一下就氣笑了。
“那婆婆，您告訴我，什麼是正什麼是邪？什麼是魔什麼又是道？”
“既然婆婆覺得怨念不該留在人間，那那些作惡多端的人就該留在人間繼續作惡？他們纔是你口中的道嗎？”
當蘇餘說完這話後，餘婆婆半晌沒說話。
蘇餘也不催促，只耐心地等着。
“哼，鬼話連篇，就你們嘴皮子利索。”餘婆婆滿是溝壑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但是卻能感覺到此時她的態度已經開始有了動搖。
“是，她是在我這，但是我也是受人所託。”
當初自己被韓林救了一命，所以這個恩情自己自然得還。
再說了，自己這可不是什麼助紂爲虐，當時韓林那丫頭說了，她那麼做是有苦衷的，甚至還有可能挽救一個悲傷的家庭。
受人所託？
當餘婆婆話音剛落，蘇餘腦中的念頭就猛然一下閃過。
一個名字就此脫口而出。
“韓林？”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蘇餘覺得這件事跟她脫不了關係。
“你們認識韓林？”
你們的們，自然指的的女鬼和蘇餘。
“這件事說來話長。”
知道現在自己要的人被老婆婆當成人質押在了手裡後，蘇餘基本上也沒有了什麼避諱的了。
隨後，蘇餘把他們幾人猜測的和這件事的經過都說了出來。
就在蘇餘說着的過程中時，發現眼前老婆婆的面色愈發的蒼白。
“您、婆婆您沒事吧？”
剛想着自己是不是說的有哪裡不對的，就只見老婆婆嘩地一口，噴出了一口血。
這可把蘇餘嚇壞了。
自己只是嘴皮子厲害了點，想着趕緊找到女鬼，但是她從來沒想過要把人老太太給氣成這樣啊！
“沒、沒事！”
說着，老婆婆一把推開了蘇餘的攙扶，面色變得有些陰鷙。
還沒等蘇餘來得及問發生了什麼事，老婆婆就陰沉着臉快步跟着走了出去。
原來從頭到尾韓林都騙了自己！
蘇餘跟在後面追着，一路跟上去後發現，老婆婆是隻衝着王家而去。
緊趕慢趕的，蘇餘追上了她。
“婆婆，您等等我。”
只可惜老婆婆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腳步極快。
等到了王家之後，去陳勝男墳墓祭拜的幾人剛好回來了。
“餘婆婆？”
看到餘婆婆的一瞬間，韓林的臉色瞬間有了改變。
“你是不是騙了我？”
面對餘婆婆的質問，韓林心虛地躲開了。
“我騙您什麼了？我沒騙你！”
見她依舊不承認，餘婆婆氣得滿臉通紅。
“好，你不承認的話！”
餘婆婆一轉頭，看向了一旁愣住的幾人。
“餘婆婆！你要幹什麼！你忘記了你和我之間的約定嗎？難道你要背信棄義？”
像是察覺到了餘婆婆要幹什麼，韓林嚇得大叫出聲。
“呵呵，別跟我老婆子來這套，你知道，雖然我是做這一行的，但是老婆子我修的可不是什麼正道。”
屋子裡供奉的不是正神，那都是有着一般人理解不了的古怪脾氣。
“不、你不能！”
可惜，韓林的話還沒說完，餘婆婆的速度卻比她更快。
“她不是韓林！她其實是陳勝男！”
這話一出口，不僅僅是韓林。
哦不，現在應該叫陳勝男。
不僅僅是陳勝男，連一旁的王紅梅臉色也變了。
這時，因爲一羣人堵在門口，先前和蘇餘聊天的一羣大媽大嬸子們也在附近不遠處盯着想着看看能不能看着些八卦。
現在倒好，餘婆婆這話一出口，不遠處的吃瓜羣衆們都圍了上來。
“老婆婆，您有病就去治吧，什麼陳勝男，我怎麼可能是勝男呢？”
到現在，事情眼看着已經瞞不住了，所以陳勝男倒是冷靜了下來。
自己現在這模樣任誰來看都不會是陳勝男，所以無論她怎麼說，自己只要一口咬死不承認就行了。
“是啊，勝男那孩子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她長什麼樣咱們怎麼會認不出來？”
“就是，餘婆婆年紀大了怎麼眼神也不行了呢？”
這時候，蘇餘卻覺得有些不妙。
這簡直是個重磅炸彈啊。
雖然一開始大家都在猜測韓林的秘密。
覺得韓林根本就不是韓林。
可是那也只是猜測。
不會想到韓林竟然是已經死掉的陳勝男。
蘇餘這時候悄悄地把辛朗拉到了一邊，悄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哼，那是因爲我給她種了一種可以改變容貌的蠱！”
餘婆婆冷笑一聲。
“您快別瞎說了，什麼蠱，現在這個年代您怎麼還整這些封建迷信呢？”
“小丫頭，我老婆子能給你下蠱，自然也能給你解蠱！”
聽見餘婆婆這話，一旁的秦雪彷彿像是看到了希望。
她忽然跑過去抓住了餘婆婆的手，像是抓住了找回女兒的救命稻草一般。
“老人家，您真的能解蠱嗎？您解蠱之後，我的林林是不是就能回來了？”
餘婆婆一看秦雪，愣怔了一下：“你是那姑娘的母親？”
她嘴裡的姑娘自然指的是韓林。
“嗯，我女兒，我女兒她不見了，可是......”秦雪看了看陳勝男：“可是她又在那。”
有些語無倫次，可是餘婆婆卻聽懂了。
她眼裡流露出一抹懺悔。
這到底是自己的錯啊！
“抱歉，就算我解了蠱之後，你女兒也回不來了。”
她的話讓秦雪徹底僵在了原地。
她喃喃道：“什麼叫回不來了？”
“你的女兒已經死了。”
想過一萬種的可能，也想過最壞的結果，可是當聽見事情真相的時候，韓家父母依舊接受不了這種事情的真相。
“不、林林。”
秦雪嗚咽着哭了出來。
在這一刻，發泄出所有藏在心裡的傷痛。
“林林是怎麼死的，您能告訴我嗎？”
這是來自於一個母親最後的要求了。
餘婆婆嘆了口氣，隨後緩緩道：“這事其實我也有責任。”
話說到當時。
餘婆婆一直都是村裡的神婆，平時她性情古怪，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那一次去河邊，不小心掉到了水裡。
剛好被路過的陳勝男救了上來。
也就是那次，她答應了以後會幫陳勝男一個忙。
“有一天，陳勝男找到我，讓我幫她解決掉一個一直以來都欺負她的同學。”
餘婆婆本就亦正亦邪，聽陳勝男這麼說時，她只想着把人情還了，並沒有去深究裡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