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看着豐梓，心說男主不愧是男主。
十五歲的少年郎，沒有生母教導，單憑自己在太傅那學到的那麼些東西，看問題居然能看得那樣明白。
阿昭掩着脣笑，低聲說道：“皇兒毫不避諱同我說這些，不怕我轉頭就告訴陛下？”
豐梓側頭看她，這個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團扇遮面，只能看到露出來的半片如玉香腮。
他垂下眼眸：“兒臣只是覺得，皇后娘娘特意喊兒臣過來賞個花，又說出這些話。只是爲了在父皇面前給我這個本就不受寵的皇子穿小鞋。”
阿昭很開心的笑出聲來，卻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她說道：“你說，這株紅梅開得可好看？”
豐梓順着她的話頭：“甚美。”
兩人果真走了一路，像是真的只是爲了賞花一般。
等到阿昭回到朱雀殿的時候，宮人已經前來稟報，說陛下以大皇子頂撞皇后，是爲不孝的罪名，罰了他思過三日，連上朝都不必。
阿昭聞言淡淡笑了一聲。
這是華元帝在警告大皇子呢。
四皇子那邊，怕是要着急了吧？
四皇子同何妃這會兒確實着急。
他前腳剛剛爲了不得罪大皇子拂了皇后的好意，後腳，父皇就爲了皇后罰了大皇子。
如此看來，大皇子和皇后，在父皇心中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豐壽這會兒心中後悔得不行。
第二日，後宮嬪妃來從阿昭請安的時候，何妃就留了下來，跪下來同阿昭請罪。
阿昭嘆了口氣：“起來吧。”
何妃出身低，在宮裡一貫謹小慎微，即便是生了皇子封了妃，也依舊和個透明人一般。
此刻她伏在地上，戰戰兢兢：“皇兒不懂事，衝撞了娘娘……”
阿昭不耐煩看她這把自己卑微到塵土裡的樣子，她微微提了提聲音：“何妃，本宮叫人站起來說話。”
何妃一怔，連忙起身。
“本宮不怪你，也不怪四皇子。你可以回去了。”阿昭端起茶盞示意她可以走人了。
何妃心中依舊不安：“皇后娘娘……”
阿昭：“……”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看着棉花糖：“我自覺我這張臉還是挺貌美可愛的，難道是我審美出了問題，實際上我看起來很兇？”
棉花糖說話半點不猶豫：“沒有！阿昭可愛又精緻，一點都不兇！”
阿昭放下心來。
她看着還磨磨蹭蹭不想走的何妃，決定順了她的心意當個“很兇的皇后”。
說做便做，阿昭當即神色一肅，語氣一冷：“何妃，本宮的話，你聽不懂嗎？”
何妃嚇得面色一僵，再不敢多言，連忙行禮告退。
這邊何妃剛走，華元帝就來了。
不用多說，是爲了昨日御花園的事情來的。
“你故意激怒豐晟做什麼？”華元帝想起這個大兒子就忍不住想嘆氣。
阿昭搖了搖扇子，語氣輕緩：“我這不是，替姑父您看看，大皇子到底耿直到什麼程度嘛。”
耿直？
華元帝失笑，覺得這小姑娘說話真是照顧自己的面子。
——
下午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