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寧一個人在國外待了兩年。
她並沒有和國內脫節,每次打電話回去,家裡都會跟她嘮叨一些近日的事情。
比如,許修白有了新的女朋友,是她喊小姑姑的楚昭。
比如,許修白對自己的新女朋友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寶貝得不行。
楚思寧對楚昭有印象,但是不深。
對方以前是個漂亮安靜溫柔的小姑娘,後來見過一次,又給人感覺很活潑。
至於後面那個,說許修白多麼多麼寶貝她,楚思寧只是淡淡一哂,當個笑話聽。
她倒不是對楚昭有什麼偏見,只是和許修白認識那樣久,她也算是對他了解頗深。
那樣的男人,像一彎清冷的天上月,冷冷清清的俯視着衆生。
你怎麼可能要求他落到凡塵中來,只將光輝賜給一人?
多半隻是那些無聊的媒體給兩家面子,閉着眼睛吹捧罷了。
先前,她和許修白的婚約還在的時候,那些媒體不也是天天說自己和他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對麼?
直到家裡打電話讓她回去。
楚父的原話:你也逃避得夠久了,該回來承擔自己的責任了。
楚思寧沉默了一個晚上,第二天訂了回國的機票。
正好趕上許修白和楚昭的婚禮。
據說新娘子纔剛剛滿二十歲不久,新郎實在等不及了想早早的定下來,所以才這樣早結婚。
楚思寧只覺得媒體真的是沒什麼節操,什麼虛假吹捧的話都說得出來。
她既然回來了,就避不開。
正好,她也有三分好奇:許修白和楚昭,他們之間,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
她很快就看到了。
那時候婚禮還沒有開始。
賓客們到了很多,到處都熱鬧得很。
楚思寧一個人在國外清靜慣了,有些受不了,就往後走準備躲一躲清閒。
剛繞過一顆柱子,她就看到了熟悉的兩個人。
下意識的,她選擇了躲起來,而不是大大方方的上去打個招呼。
那是將要舉行婚禮的兩個主角。
許修白還是記憶裡的樣子,清雋帥氣,符合一切女人心目中對王子的想象。
新娘子的婚紗很精美,也很複雜,長長的後襬拖在地上,美麗得像是一場夢。
他們正坐在椅子上休息,大概也是在等正式開始。
阿昭衝着許修白抱怨:“這個衣服太重了,我的腰好酸,腳也好累。”
許修白無奈:“我說選那個輕便一點的,你說這個漂亮一點……”
阿昭眼睛一瞪:“那你的意思是,是我自己的錯了?”
許修白看着她水濛濛的眼睛,十分沒骨氣的低頭:“是我的錯,我當時應該堅持選那個,你今天就不會這樣累了。”
阿昭撒嬌成功,心情極好。
她左右看看沒人,將腳上的高跟鞋踹了下來。
“可累死我了……你做什麼!”她驚叫道。
楚思寧好奇的望過去,看到了此生永遠忘不掉的一幕:他心目中那個永遠高高在上和所有人隔了一層紗的男人,正半跪在地上,以最卑微的姿態,替妻子揉腳。
男人低垂的眉眼溫柔,彷彿手上握着的,就是他的全世界。
楚思寧呆呆的站在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滾燙的液體打在手上。
原來,傳聞不是假的。
原來,從一開始,她就沒有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