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看出了老四對她的戒備,畢竟她纔剛到一個月,而他們都已經跟隨了寧磊許久。
可是裡面突然沒了聲音……
她不免還是覺得擔憂。
白卿蜷了蜷指尖,也沒再堅持的對老四點了下頭,“好,那我吃完飯再下來。”
可怎料。
她剛邁出一步,地牢裡驟然發出“哐當”一聲巨響!鐵鏈“嘩啦”出了急響。
白卿與老四對視的眼眸一瞠,面色一變!
老四立刻取下掛在褲腰帶上的鑰匙,快步走去開鎖。
解鎖的“咔噠”聲剛一響,地牢的鐵門被白卿一腳踹開,發出了震耳欲聾聲音!
老四被這動靜驚的抖了下手,只覺一陣陰寒之息自他身旁劃過,讓人不自明的便起了雞皮疙瘩。
待他反應過來什麼側頭看去時,只見那抹嬌小的身影已經蹲在了地上,而躺在她面前的人,修長的雙腿在地上淺淺抽搐着。
老四眼眸當即一厲,幾個快步便跑了過來,青筋突起的手已經朝白卿肩膀落去。
但卻在半指之遙驀然頓住。
那雙厲色的眸,驚恐瞪大了一瞬。
被少女攬在懷裡的男人,蒼白的下頜上染滿黏稠的血色,頭的旁邊有一小灘血跡,裡頭混着一個鋒利的陶瓷碎片。
他大腦頓時一懵,似怎麼也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
白卿顫抖着手,一雙眼通紅的胡亂擦了擦寧霄凌下頜上的血,猛地轉頭看去,“快去找醫生來啊!”
她這一聲,讓老四宕機住的大腦瞬間恢復運轉,連忙跑了出去。
被白卿攬在懷裡的男人,忽然擡起胳膊,死死扣住了她的肩膀,被碎片割傷的喉嚨,聲音沙啞的連發音都很是吃力。
“不…不準找醫生。”
“閉嘴!”白卿咬牙忍怒的回過去一嘴,聲音又急又戾,“寧霄凌你要再鬧什麼幺蛾子,我就把你胳膊卸掉環你信不信,嗯?”
似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會被威脅。
而且還是一個……沒怎麼長熟的小丫頭。
男人覺得新奇又好笑,但更多的也是不屑。
“呵……”他皺着一雙俊美的眉頭,臉上的神色痛苦極了,但眸底卻隱隱跳爍着興奮光亮,“你…你還是想…想好該怎樣跟那個老男人交差吧……”
說完,鐵鏈忽然發出“嘩啦”一聲,他擡手摸向血泊中的陶瓷碎片!
但冰涼的指尖卻沒有抓到鋒利,反而被一雙微繭的手緊緊握住!
陰冷的怒意驟然迸發,白卿還沒等發火,大個便已經拿着解開手銬腳銬的鑰匙,倉惶地趕了進來。
懷中的男人在大個爲他解腳銬時動了一下,白卿眸色一滯,毫不猶豫的用手刀把人砍暈過去。
悶哼響起過後,解着腳銬的大個擡眸看了她一眼,也沒說什麼的快速把剩餘的鎖解開,背起暈厥的寧霄凌,急步走出了地牢。
白卿連手都顧不上洗的快速兌了盆溫水,找了條幹淨帕子,跟上大個的腳步,急匆匆地進了男人的臥室。
她把盆放到地上後,幫着大個把寧霄凌扶躺到牀上,然後打溼了手帕,細緻而又輕柔的擦着男人下巴上的血跡。
看着白卿顫抖不止的雙手與驚白了的臉色,大個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丫頭,我來吧,你去外面看看醫生來了沒有。”
白卿滯了滯動作,溫熱的手帕隨着緩緩收回的手,輕蹭過男人削瘦的下頜,眼瞼下方投影出的一片陰影,微動了下。
隨即,豁然消失!
寧霄凌醒了。
突然睜開的雙眼幽深的宛若不測之淵,好似什麼東西都無法點亮他的眸底,卻又詭異的染着幾許笑意。
裂了口的脣角微微一動,疼痛讓他皺了一瞬的眉頭,但嘴中融進的味道,卻又讓他興奮異常的舔着嘴角。
正當寧霄凌欲要把脣角的裂口在扯大一些,溫涼的指尖突然捏住了他的下脣瓣。
看着捏着寧霄凌脣瓣的白卿,大個,“……?”
被止住動作的男人眸色當即一凝,陰暗自眸底深處奔騰而出,仿若從深淵裡爬出的無數惡鬼。
白卿無視他的目光,捏着他脣瓣的指尖還微微收縮了下,態度雖恭敬,可語氣卻是冷冰冰的,“少爺,您知道裂口女長什麼樣子嗎?”
纖密的眼睫細微地抖動了下,寧霄凌微微眯起暗涌濤濤的眸子。
白卿的頭朝他壓低了些許,男人瞧見她眸底隱忍着怒意的同時,又複雜着別樣的感情。
“少爺仔細想想,您喜歡變成那樣麼?”
醜。
寧霄凌腦海中當即便閃過這一字,眸中掠過一絲厭惡。
白卿擡起了頭,掐着他脣瓣的指尖也慢慢鬆開,“您如果喜歡那樣,就繼續扯爛自己的嘴。
我們沒看好您頂多被先生懲罰,即便受傷過幾天也會養好,可您可是要醜一輩子的。”
寧霄凌凝着白卿那雙粼着寒意的眼眸,眸底突然閃過一瞬的什麼,沙啞的音色從滾動喉結裡滑出,“你有點意思,我喜歡你。”
白卿面無表情,一字一頓地回了過去,“我不喜歡你,你醜。”
被回絕了的男人倏地緊握拳頭,蒼白的臉色瞬間陰鷙出了與眸中神色相應的毛骨悚然。
然白卿板着一張臉,又緩緩開口道“你胳膊上的疤,那些你自己作出來的疤痕。
還有你流血的樣子,你現在的模樣都醜的人不忍直視。”
“你給我閉嘴!”寧霄凌忽然失控,他擡起手來就要扯住白卿的肩膀,但卻被後者輕輕鬆鬆的按回了牀上。
男人蒼白的臉色氣出了一層紅暈,猙獰的眉眼蘊上滿滿的兇狠,可無論他如何掙扎,都掙脫不開白卿那雙魔爪。
因爲他實在是……太瘦了。
寧霄凌剛一失控,大個來不及考慮其他,跑出去拿了大圈的彈性繃帶,給蹬腿掙扎的人纏綁到了牀上。
“丫頭。”大個看着被寧霄凌死死盯着的白卿,微微皺眉道“你不應該刺激少爺。”
白卿抿了下脣角,按在男人肩膀上的手蜷縮了下,“先生如果怪罪的話,我會一力承擔,不會連累到您跟四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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