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卿重重吸了口氣的重新坐了回去,埃裡克磨了幾下牙,煩躁地擡手撥弄了幾下頭髮,嗤了一聲,“不跟她一般見識!”
白卿瞥過來一眼,語氣幽幽地道了句,“你也就這點兒肚量了。”
凱里,“……”
女人的死纏爛打可真要命。
他正想着該如何穩住埃裡克的情緒,但沒想到上一秒還狠的像是極有可能給白卿一拳的埃裡克,此刻卻笑了。
“華卿。”他瞄了腿部中槍的劫匪一眼,語氣裡多了些幸災樂禍的味道,“作爲公民你有權利對他開槍,可你的身份是無權持槍的法醫。
與其在這裡跟我廢話,還不如好好想想你的報告該怎麼寫,才能保住你的職業生涯。”
“不用你操心。”白卿一副不把他放在眼中的神情,“在開槍之前,我就已經想好報告該怎麼寫。”
“……”
吃了憋的埃裡克瞪了白卿一眼後,憤憤轉身地大步邁了出去。
凱里見狀,立刻皺着眉頭跟上了他的腳步。
見埃裡克在便利店的落地窗前,緊皺眉頭地點了根菸,狠吸了一口。
白卿眼眸微微閃爍地收回了視線。
轉而,她便看向抱着筆錄本一臉慌張的小警員,淡淡道了句,“還不快點給我做筆錄,我還有報告要寫。”
小警員點頭如搗蒜的重新持起了筆,蚊聲走起了剩餘的工作流程。
待詢問結束後,白卿便準備起身離開。
但。
一道攜着清淺笑意的男音,卻打斷了她的行動。
“華法醫不打算助人爲樂了?”
白卿輕眨了下眼睫,素指撓了撓手背。
小惡魔……一定要在今晚跟她談情嗎?
她低眸笑了下,嘴角噙上的溫柔笑意的與剛纔判若兩人。
“我沒打算失言。”
傅凌笑容依舊溫潤,像是設定了某種程序般,極致雅儒到刻板。
“那就好。”
男人住的地方就在便民超市附近的一個高檔小區裡。
這裡不說寸土寸金,可也是一般白領階層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
看着素手按下了電梯裡的樓層按鈕,傅凌深墨般的眸子裡折射進了鏡片上的藍光,光爍出了捉摸不透的意味。
“那個向日葵英雄給你帶來了很大壓力嗎?”
白卿聞言,纖白的素指輕抖了下。
她顯然沒料到,傅凌會突然問出這個話題。
“向日葵英雄對於警方來說是一種挑釁,但對於普通公民來說是城市的執法者。我無法對他樹立一個明確的看法。”
傅凌淺勾了下殷紅的薄脣,似愉悅。
“但”
白卿的頓語,讓他點點的薄笑僵在了脣角。
“他伸張正義的方式卻給這座城市帶來了暴力,讓整個城市逐漸變的躁動起來,讓白紙黑字的法律慢慢的變成了只是文字。
他的出現將人性中的獸性釋放出來,暴力的正義帶來的只有毀滅。”
話一出,白卿感覺電梯廂內還算祥和的氣氛瞬間被詭譎的陰冷逼仄乾淨。
像是僞裝起來的怪物,暴露出了他的利爪,發出了毛骨悚然的震懾警告。
可。
這種感覺也僅是一剎。
短的像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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