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後,廂房的門被敲響了。
招福打開門,迷糊打量門口的勁裝男子,覺得有些眼熟。
“你……找誰?”
尉遲悠撇過臉去,有些意外發現——竟是烏篷船上撐船的男子。
他對尉遲悠微微頷首,語氣平淡:“我家主子請公子到隔壁一聚。”
尉遲悠“哦?!”了一聲,笑道:“多謝相邀,不過我已經定了廂房,走了太可惜,他日有緣再聚。”
勁裝男眉頭皺起,拱手道:“公子,請。”
尉遲悠一愣——這是要威脅嗎?
招福瞪大眼睛,連忙衝了上前,沒好氣道:“我家主子已經說了——不去。”
尉遲悠想要拉住他,不料還是遲了一步。
招福僵硬着身子,一動不動待站着,痛苦眨巴眼睛。
尉遲悠闇自心驚——這人好厲害!還沒瞧清他怎麼下手,招福就中招了!
勁裝男巋然不動,淡聲:“公子,主子說請你過去,卑職就必須將你‘請’過去。”
尉遲悠笑了,道:“如此盛情難卻,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只是我的小童……”
勁裝男輕輕推了推招福,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驚恐瞪大眼睛:“世……主子……”
“不必擔心。”尉遲悠笑道:“我隨他去去就來。那一盤花生米,都給你吃吧!”
招福吞了吞口水,低聲:“你……快點回來。”
尉遲悠微笑點頭,隨勁裝男走進隔壁廂房,房門很快關上了。
招福急得不行,頭扭來扭去,見不遠處有婢女正往廂房送水酒,瞪大眼睛,高興低聲:“有了!”
……
尉遲悠踏進房間,繞過屏風,映入眼簾的是一道優雅好看的背影,髮絲如墨,挺拔如鬆。
感覺到她的眸光,那人淡淡撇過臉來,出色俊美的五官,眸光霸氣十足,彷彿能一下看透人心。明明一身普通的衣袍,穿在他身上,道不清的優雅和尊貴。
“坐。”仍是朗朗的嗓音,言簡意賅。
尉遲悠微笑頷首,撩起衣襬坐下。
“多謝兄臺相邀,在下不客氣了。”
勁裝男上前,倒了兩杯酒,恭敬退了出去。
那人端起酒杯,眸光肆意打量她,道:“在下名景,不知閣下尊姓大名,何方人士?”
尉遲悠笑眯了眼睛,答:“景兄好,幸會幸會。在下南方人士,姓卜名誠。”
男子眉頭微微一動,嘴角輕扯:“你倒是挺誠實的。”
額?!
尉遲悠笑得六畜無害,很僵硬轉開話題:“下方這美女的琴藝不錯,手法甚是熟練。”
那人睨了她一眼,道:“熟的只是指法,此曲的感情她無法深諳,根本彈不出韻味來。”
尉遲悠連忙裝出十分驚讚的表情:“景兄好厲害!在下佩服啊!我聽了好久都聽不出來,你一下子就道出不足之處,實在令人欽佩萬分啊!”
男子毫無反應,舉起杯子淡然道:“請。”
尉遲悠舉杯微笑:“請。”
他一飲而下,她抿了一小口,喉嚨立刻熱辣辣的——“這酒好辛辣。”
男子嘴角輕扯,似笑非笑盯着她看,道:“總算說了一句真話。”
尉遲悠眼角微抽,尷尬撇開臉,假裝看錶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