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殿燈光點點,苻悠悠早已進了寢殿,看着包得跟糉子一般的左手,趴在被子上嘆氣。
“大過年的,我卻弄了一個大出血……”
她迷糊閉上眼睛——門口卻響起一個熟悉的冷沉嗓音,還有桃花驚訝不已的答話。
“咦?!是國師。”
她爬了起身,走了出去,看到沐源穿着便服,一身素白,挺拔站在外側,正在詢問桃花話。
他似乎一下子感覺她的眸光,騰地轉過頭來,俊朗的眉頭皺成一團。
下一刻,他快步往她走來。
苻悠悠有些驚訝,脫口問:“國師,你怎麼過來了?有什麼事嗎?”他搬來七夕殿都快兩個月了,這還是他第一次過來東殿。
沐源冷清的眼眸看向她的左袖口,問:“你的手如何了?我看看。”
苻悠悠一愣,將左手伸出來——白噓噓一大坨。
沐源一看眉頭就皺得更深,問:“怎麼包成這樣?”
一旁的桃花見國師如此關心自家主子,心裡暗自高興。
不過見國師冷沉着臉,嚇得她只好怯怯解釋:“雖然敷上藥粉,可殿下的手還是不停流血……奴婢很慌張,只好趕緊纏多一些。殿下說是小傷口,不讓奴婢們去請太醫。”
苻悠悠睨她一眼,揮了揮手。
“行啦!太醫來了不也是敷藥包起來嗎?請國師到外頭坐,快去沏茶。”
沐源卻握住她的手腕,道:“你先坐下,我給你看看傷口。”
苻悠悠微愣,直覺他的手溫暖而有力,道:“不用,都已經包紮好了。”
“這樣也算包紮?”他沒好氣睨她,不由分說拉她進寢殿,將她推坐下,白希大手動作輕柔,將她的“糉子手”很快解開。
本來紅嫩的掌心染着乾涸的血跡,傷口有半寸長,在有些黯淡燭光下,看起來有些崢嶸恐怖。
沐源臉色一沉,俯下聞了一下,淡聲道:“這藥粉只有止血的功效,藥效不夠。”
這時,桃花沏茶走了進來,見國師竟進了殿下的寢宮,臉色變了變。
“……國師,請用茶。”
沐源淡然擡頭,吩咐:“你去一趟西殿,讓書童把我的藥包拿過來。”
桃花“哦哦”點頭,連忙退了下去。
寢殿裡安靜下來,沐源一向話不多,苻悠悠早已經習慣了。
不料,沐源卻主動開口:“窗外貼的那些東西都是你剪的?”
“嗯。”苻悠悠苦笑瞥了一下手,嘀咕:“剪刀有些鈍了,想挖一個洞——誰知手一滑,就成了這個樣子。”
沐源低聲:“以後要小心些。”
苻悠悠點了點頭。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口吻似乎帶着一抹溫柔。
桃花匆匆走進來,恭敬遞上一個大藥包。
沐源打開,拿出一瓶藥水,動作輕柔幫她清洗了手心,重新敷上藥,然後幫她細緻包紮好,繞過大拇指,只包裹住傷口,成功讓她脫離了“糉子手”。
“不用碰水,明日我再幫你換藥。傷口有些深,大概要五六天才會痊癒。”
苻悠悠笑了,真誠給他道謝。
他鬆開她的小手,淡淡“嗯”了一聲,轉身吩咐桃花:“泡紅棗水給殿下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