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之邊,什麼都沒有,唯有稀薄的靈氣伴着我。我內傷很嚴重,又因爲鬱鬱寡歡,不時情緒失控,練功總是走火入魔。”
他緩緩動了,擡起頭,看着鳳凌天出神。
“一天又一天,我都快忘了今夕何夕。突然有一天,你來了。你指着我坐着的紅巖石,說要跟我交換。”
他輕輕笑了,似乎很開心。
“那幾百年裡,你是我第一個遇到的人。我起初以爲你是凡間修士,見你眉眼很有靈氣,一時看愣了……我將紅巖石給你,希望能換你手中的寶劍。”
“那時的我,什麼兵器都沒有。你手中的靈劍,明顯是你自己親手所鑄,帶着你身上的氣息。我想,能留下一點兒關於你的東西,似乎是一件很高興的事。”
他眸光轉爲迷茫,低聲:“我不知道爲什麼……總之在看到你的那一刻,我的心情很雀躍很雀躍。你換了紅巖石後,轉身就要離開。我捨不得你,一時心緒波動太大,突然就嘔血暈倒了。”
他微微又笑了,緩緩道:“我以爲我可能活不了。可萬萬想不到你竟將我救活了,還幫我調理了體內亂七八糟的魔氣。也因爲你的一席話,我突然有了動力,魔功步步上升。不得不說,你真的是我的貴人。”
“我騙你說,天涯海角還有很多紅巖石,讓你繼續在附近尋找。你信了,慢慢在四周找着。每天我練完功,最開心的事情就是跟在你的背後,看着你徐徐飛着的背影。那段日子,是我這一生最快樂,最開心的時光。”
“後來,我要來魔界報仇。我不知道該怎麼留住你,也不想跟你分開。幸好你要來尋寶,我便以此勸你一併過來。有你在,我幾乎是戰無不勝。很快洗脫了冤情,最終坐上了魔君之位。”
說到這裡,他幽幽嘆了嘆氣。
“可你卻離開了。你可還記得當年我找了多少藉口留你?可無論哪一個藉口,都通通不及我心中對你的情意。你志向宏遠,絕不會在某一個地方拘着。我勸自己要耐心等着。”
“那些年你闖蕩妖界,我每天都提心吊膽,時不時去妖界找你。後來你成了妖王,我比你還要高興!我三天兩頭跑去尋你,只要有什麼靈寶,通通往你的妖王殿搬。”
“可你呢?你從來都是冷冷淡淡,一開始那樣,過個幾萬年也那樣。我勸我自己,說冰塊再冷,總會有捂得熱的那一天。可一年又一年,你都沒什麼變。”
他長長嘆了一口氣。
“我起初以爲你會喜歡其他女修或女妖,可你並沒有。正因爲這樣,我總是存着僥倖的心裡——你還是有可能會接受我的。反正我等得起,我等便是。”
“可你知道嗎?耐心即便再大,也有耗不住的時候。我等了又等,痛苦等了足足十來萬年。我突然覺得,也許我躲一躲你,指不定你會主動來找我一回……可惜一次都沒有……都沒有。”
他擡頭,悽然問:“若不是你的小金龍失蹤了,跟魔界的人有關,你肯定還不會主動來此,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