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秦嬤嬤用布包了一些白米,悄悄去了馬廄後方的小屋。
一會兒後,她回來了。
“公主,那小哥……”
禛悠悠見她一臉爲難,忍不住問:“他不肯?”
秦嬤嬤點頭,解釋:“他說,他壓根就不懂什麼草藥,當時聽我哭哭啼啼吵死了,隨手扔一些馬草打發我走開。他還讓我別再去煩他。”
她拍了拍布包,補充道:“送去的白米,他也不肯收。”
禛悠悠點頭,低聲:“我知道了。沒事,你把米收好。”
主僕二人的日子很艱苦,要不是懂針線活,她們只能得到最難吃的糙米。這些白米是悄悄跟廚房的人買來的,格外珍惜。
秦嬤嬤擔憂道:“公主,草藥沒了,你的身子——”
“不怕。”禛悠悠微笑:“我已經好了七八成,其他不礙事了。”
語罷,她禁不住往馬廄的方向望去。
那遼國小皇子來這邊半年多了,不過她常日躲在內屋刺繡,只是遠遠見過他一面。
儘管衣衫簡樸,幹着粗活,卻氣質儒雅,沉穩大方。
他身邊的那個侍從,個頭壯實,肩寬腰狹,一道粗眉筆挺有神,五官很是明朗大氣。
他負責割馬草,常日進出走動,她曾在窗口見過他幾回。
因爲彼此住得近,又是“天涯淪落人”,秦嬤嬤偶爾會跟那小哥聊上幾句,稱呼他作“小哥”。
她受了那麼重的傷,喝了幾遍草藥便能起身下牀,可見那草藥絕不是什麼馬草。
那小哥能糊弄得了嬤嬤,卻糊弄不了她。
想着他每日能進出楚宮的偏門,禛悠悠闇自覺得,得找機會跟他套近乎才行。
接下來三四天,她仍跟平時一般,躲在屋裡做刺繡。
☢ttka n☢C○ 爲了符合外頭的流言傳聞,她用白布包住了左手腕。
從那天開始,她暗中留意了那小哥的行蹤。
她們的院落朝東,馬棚則朝南,而他們主僕住在馬棚後方的小屋裡。
那小哥要進出,都得經過她們的院子前。
因爲院子殘舊不堪,好些地方都漏洞有缺口。
禛悠悠做一會兒刺繡,便去院子散步,一邊往小洞外張望。
幾天過去了,她對那遼國皇子主僕有了一些瞭解。
那皇子“不幸”成了啞巴,卻眉眼淡然,每天都有條不紊清理馬廄、餵馬、給馬沖刷身子,很盡心盡職。
小哥每天一清早,天色矇矇亮,便揹着兩個大筐出門。
他跟守偏門的幾個守衛打得滾熱,進出都嘮嗑聊話,守衛們似乎都很喜歡他。
中午時分他會揹着兩大筐草回來,隨後動手煮食。
雖然食物跟她的一般粗糙,都是大廚房那邊固定十天發的,可他煮的時候總會有肉味涌出來。
所以她猜測他出去割草的時候,趁機找獵物帶回來。
“也許,他還趁機去做了其他事。”
能有其一,肯定還有其二。
禛悠悠闇自高興着,決定從他身上着手。
以前她幾乎足不出戶,凡事都是秦嬤嬤去做。
不過,現在她得爲未來做打算,單靠乳孃是遠遠不夠的。
而且,此事只能她自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