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變臉，丁悠很快發現了。
她抱住他的脖子，親暱湊在他的耳旁。
“別生氣，人家不敢責備你，也不是爲大哥說情。不說了，夜都深了，咱們早點兒睡吧。”
軟香柔玉抱滿懷，耳旁是她輕輕柔柔的嗓音，季青玄心裡的那一點兒不悅很快消失無蹤。
他輕拍她的背，柔聲：“朕沒生氣。你想說什麼，儘管說。”
她大眼睛閃動，沒開口。
他輕輕笑了，道：“小貓咪是藏不住話的人。你的小腦袋很聰明，讓你裝其他女子般的心思，也不適合你。放心，朕很喜歡聽你說這些。”
有了他的“保證”，她便大膽說起來。
“皇上，其實這次南方之行，在出發的那一刻，已經是跟九王爺他們開始對戰了。他們要爭南方，你阻攔。你要南下，他們也阻攔，可最後攔不住，所以你已經成功了一半。”
“嗯。”
“另外，你讓蒙老太傅回京，讓他利用他的威望壓住柳宰相。再者，你又利用上次的刺客事件，將九王爺重傷。事實上，你跟他們已經撕破了最後的臉皮。”
“……嗯。”
“即便你用得非常微妙，甚至是神不知鬼不覺，可他們已經懷疑你了，而且肯定在想方法扼制你。”
季青玄眯住了眼睛，陷入深思中。
“繼續。”
丁悠認真又道：“我大哥是你身邊最適合留在南方的人。你提拔他，九王爺他們肯定認定他是你的人。不管他是不是丁家人，他都是皇上你的人。所以，沒必要顧慮這一層。”
“嗯。”
“我大哥姓丁，他只要稍微一出現，立馬會有很多人猜到他是丁家人——這恰恰更有利皇上你！”
“此話怎講？”
“當年宮變，是蒙太傅和我們丁家人支持皇上登基，後來丁家被九王爺滅門。現在皇上知恩圖報，大力提攜丁家後人，會讓一衆支持皇上你的老臣們更以你唯首是瞻。”
“說得有理。”
丁悠闇自高興着，繼續：“皇上，一年多後你及冠，九王爺他們必定會有所動作。朝中有他們的人，也有支持你的人，還有一些裝清高站一旁的人。如果你厚待有功的舊臣部下，肯定會有更多觀望的人投奔你。”
季青玄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嗯”了一聲。
“在這一層上，朕反而不及小貓咪想得透徹。”
丁悠搖了搖頭，抱住他的脖子啃了啃。
“我會的，通通都是你教的。我也只是適時提醒而已，真正做事下決策的人都是你。你肩負江山社稷，你有壓力，所以你考量得更多。我就單純紙上談兵，胡說一通。”
季青玄笑了，揉了揉她的髮絲。
“小貓咪是朕的小諸葛。”
丁悠也聰明，點到爲止，一句也沒爲大哥說情，依偎在他肩窩裡。
“我困了……咱們睡吧。”
季青玄溫柔親了她額頭一下，柔聲：“睡吧。”
隔天一早，季青玄便將好消息告訴丁籬，道：“明天是除夕，過完年朕便下旨。另外，朕提攜兩個南方縣令做你的左右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