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或許，你喜歡小魚乾嗎？”胡影疏隨意地問了句，拍拍胡寧的手，示意她輕些。
要是再重一點，這胳膊就斷了。
“呀。”胡寧止住腳步，她微微低頭，長髮遮住了半邊臉，“沒、沒有……”
“什麼？”
“不喜歡的……”
姑娘的耳朵都紅了，裸露在外的肌膚也呈現了粉色。
“好了，到了，想喝點什麼？”他看着胡寧，眼神專注，彷彿整個世界就剩下了這個姑娘。
八十歲的小姑娘。
看起來比他還小。
“想試試看……抹茶奶蓋。”她常聽大哥說，抹茶的味道很好，雖然有點苦澀，但，是很精緻的味道。
他好像看到了兩個耳朵動來動去的貓咪，“咳咳，兩杯抹茶奶蓋，謝謝。”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愣了一下，然後飛快地和裡邊的人說了幾句。
服務員內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麼帥的男人！這麼美的姑娘！第一天上班，雖然打碎了一個碗，但值了。
“看着我做什麼？”胡影疏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突然傻得像個小孩一樣的驅魔者。
“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呢？”她笑着，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
心情突然很奇妙，外邊的夕陽很美，雲朵帶着火一樣的紅色。
“或許，我該問候一下你身後的小可愛了。”胡寧突然笑得更開。
“我身後？”他拿了張紙巾，“又來了嗎？”
“是啊，看來這些東西真的很喜歡你。”胡寧伸出食指，在紅木的桌上一下一下地打着圈。
她沒有唸咒語，在人羣中間，是不能夠泄露神意的，於是——“妖魔鬼怪快離開，妖魔鬼怪快離開！”
宛如智障。
胡影疏捂着額頭，閉上了眼睛。
“您好，這是二位的抹茶奶蓋，請慢用，有需要叫我。”服務員把兩杯剛剛做好的奶茶端了過來。
但兩位顧客稍有些奇怪——一個捂着額頭，假裝睡着了，一個嘴裡唸唸有詞，神神叨叨的，似乎在說着“妖魔鬼怪快離開？”
開玩笑，他們這種新店，怎麼可能有鬼？
算了，沒看到沒看到。
胡影疏背後，趴着一個滿臉是血的中年男人，他面無表情，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
沒有吸食陽氣或者陰氣。
很奇怪的鬼。
陰間指引者竟然沒有把這種因爲交通事故死亡的亡靈帶走嗎？
她低下頭，喝了一點奶茶。
淡淡的苦澀一下子充滿口腔，味道不重，卻讓人覺得安寧。
果然是很精緻的味道，如果對面那個大叔沒有這樣盯着她的話。
“怎麼樣？那個東西，走了嗎？”他咳嗽了幾聲，覺得肩膀有點痛。
也許是肩周炎犯了。
“沒，那個大叔好像很喜歡你的樣子，還趴在你的肩膀上。”她平靜下來，一揮手，把那個大叔臉上的血跡清理了一下。
順眼多了。
“什麼？要多少錢？”他問着，都沒有心思去喝奶茶。
“什麼多少錢？”她咬着吸管，看着彷彿吃了蒼蠅一樣難受的男人。
“收了我背上的東西，多少錢？”他說得更清楚了一些，覺得……肩上有點重。